张允彻底放弃了女儿张留仙,可张夫人和张太后不愿意啊。
她们总希望,张留仙在宫里有个体面的位分,再生个孩子,有个依靠。而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冷宫里,凄凉一辈子。
所以,邓云鸿的态度一松懈,张夫人就动心了,她宁愿丈夫没有兵权,也想女儿过的幸福。再说了,听皇帝的话,也不是什么坏事。
婚礼的事,张允来不了,张夫人却来了。
一听说张留仙也能过来参加婚礼,张夫人就高兴的不得了。她一点儿也不愿意对抗皇帝,她只想着,张留仙跟张超都过的好。
到了十八日早上,何家就忙开了,他们嫁女儿,正午就要送往张府。新嫁娘,却得天黑就起来梳妆打扮。
孟夫人是何璇瑛的二伯母,关系也算很近了。女眷们一早就去何璇瑛家里帮忙了,说是帮忙,其实就是凑个热闹。
孟夫人带了孟夕巧过去,孟夕巧上楼去照顾何璇瑛了,孟夫人就跟几个妯娌聊天。
何学瑜大伯的夫人姓沈,就问孟夫人,“你们家夕巧,还没动静啊?”
孟夫人哼了一声,“都三年了,都三年了!”
“那你还不赶紧想想办法,”说话的,是何璇瑛的母亲黄夫人。
“大夫也看了,王神医都没法子,我有什么办法呢?”孟夫人恨铁不成钢,十分郁闷。
“纳妾啊,”沈夫人说,“小户人家都有妻有妾的,我们何府的公子纳个妾,怎么就不行了?”
“他不肯啊,”孟夫人抱怨,“学瑜他死脑筋,左右都不肯,只说香火交给学瑾了。气的我心口直疼啊!”
“那会儿结婚,他不是也不怎么情愿吗,”黄夫人说,“娶了他就知道好处了,现在跟夕巧不是挺好的嘛。”
“也是,”孟夫人点点头,打算自己给何学瑜找个妾。
“要找就趁早了,”沈夫人说,“趁着你自己年纪还可以,逼着他生了孩子,也了了心愿,对二弟也有个交代。”
孟夫人想起何立源,现在倒是不恨他了。听说何青衣的母亲梅妃,就是何皇后从宫里接出来,藏在家里的。他替何皇后办事,有口难言,所以才装的如此,孟夫人只恨他不告诉自己,却不恨他纳妾了。
“你们家那个丫头,”黄夫人说,“个子高高,鹅蛋脸的那个,不是挺好的嘛。又是自己家的人,知根知底的。”
“云华倒是家生丫头,”孟夫人点点头,“我回去问问她。”
“哎,还问什么,”沈夫人说,“你们学瑜一表人才,又是状元,现在官运亨通,她怎么会不愿意呢。日后若是夕巧没有所出,这何家的一切,都是她孩子的,哪有不愿意的。”
孟夫人听她夸奖何学瑜,心里也很受用。外面的锣鼓也响起来了,孟夫人琢磨着,回家就把这事给办了,现在二月中了,快一些,说不定年底就能抱孙子了。
“你们家的左月,”黄夫人说,“还特意给璇瑛送了套首饰,说是给她出嫁用的。”
“是嘛?”孟夫人笑,左月做事,的确很有分寸也很知礼,都是她当年教的好啊。
苏家现在一落千丈,苏木也不在冀鲁做事了,宫里的惠妃也禁足了。可苏洛还在宣府,至少,左月混个平安,还是可以的。
这样想想,孟夫人倒是有些感激死去的丈夫了。何立源照顾了梅妃母女,何青衣成了皇后,对何家也有些好处。
何学瑜成了皇帝的亲信,就比手握兵权的要幸运。苏家再权势又如何,没了兵权,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还不如他们这样的读书人家呢。日后何学瑾也当官了,何家他们这一支,就比很多人家都要好了。
天色一亮,太后得了许可,就去冷宫接了张留仙出来。
张留仙在冷宫里,吃穿用度和翊坤宫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可她毕竟被关了冷宫,心里难受。见了太后,就扑倒她怀里痛哭。
“好了,好了,”太后安慰她,“皇上都答应让你出来了,日后慢慢都会好的。”
“姑姑,我再也不要进去了,”张留仙哭着说,“皇上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让我去跟姚嫔道歉,我就去道歉。”
难得她这么服软,太后听了,很是伤心。让人扶了她上轿子,抬回永寿宫去了。
张超知道,自己难逃此劫,一早起来,就被众人围着,洗漱打扮,梳头穿衣。六尚宫的女官们收拾好张超,就出了新房,去外面帮忙去了。
张超一个人在屋里坐着,铺天盖地都是红色,他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