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邓云鸿吩咐,“后宫事务,日后如果涉及出宫,务必要三方的印鉴,这事你跟六尚宫和侍卫处的人说一下,别再出这样的事了。”
陈宝感激地退下去了,难得皇帝这么通情达理,并没有惩罚他。
“无面,”邓云鸿问,“现在管着侍卫处的人是谁?”
“是邓泽乡,”无面回答。
侍卫处跟千影卫并非一个机构,宫里的侍卫处主要负责各处宫门,以及巡逻出游等事。而千影卫则是邓云鸿原来的暗卫千影楼,多是杀手和探子。
“抓了他,”邓云鸿吩咐,“这事多半与他有关。”
无面点点头,这邓泽乡是邓家的远房亲戚,一直仗着军功,又仗着是亲戚,占了侍卫处头领的位置。平日里狐假虎威不说,还收了不少贿赂。
宫女和太监出宫,不一定需要侍卫,所以这次设计的人,才趁虚而入。可车上有给信义公主的首饰珠宝,就必定会派侍卫随从。一两个侍卫随行,并不能构成多大威胁。毕竟,杀两个太监是杀,再加两个侍卫也是杀。
可是,有侍卫同行,就不可能在鸡鸣驿出关。侍卫必须拿了腰牌,去关内各个卡口报道,一路都会留下记录,没法偏离官道。
这样一来,如果这次设计的人想提前出关,就不可能实现。所以,这关键的一步,就得移除侍卫,不让他们参与到这次鞑靼送行的车马上来。
这次设计的人,无论是张允,还是张允的敌人,邓云鸿的敌人,眼下,他已经露出第一个破绽了。而且,他对宫里事务,极其熟悉。
“皇上,”无声又说,“属下已经派人在鸡鸣驿附近寻找那两个宫女的消息,只是,马车出事的地方,离鸡鸣驿已经有一百多里地了,毫无人烟。宫女是没法自己走出那片荒地的,多半是被人掳走了。”
“掳走了?”邓云鸿问,“他们掳走宫人干嘛?”
“要么是这次下手的人,想毁尸灭迹,同时又想打听些什么,”无面解释,“要么,是鞑靼的游牧部落,杀了男子,抢走金银女子,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这两个宫人,她们又知道什么?”邓云鸿想了想,说,“李嫔做过御前女官,她们也在乾清宫待过,会不会想问朕的事?”
“也有可能,”无面心想,谁叫你派了御前服侍过的人去鞑靼呢,这会儿自作自受了吧。
“李嫔知情吗?”邓云鸿突然有些疑虑,会不会,这是李飞霜报复他呢?
“应该不知情,”无面摇摇头,她一个被禁足的妃嫔,父亲又已经告老还乡,除去家族有些威望,实在没有动用军队的能力。那几个去提黑色箱子的士卒,就不是李时勉能调动的。
虽然穿了当地士卒的衣服,可可能是别处将士扮的,这点,千影卫已经在追查了。
“你等下去看看她,”邓云鸿吩咐,“就说云实和含笑失踪了,看她如何反应?”
无面点点头,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问了一句,“皇上不自己去看看吗?”
邓云鸿一愣,“朕干嘛去看她?”
“是属下多事了,”无面赶紧下去了,邓云鸿宠一个人有多快,忘记一个人就有多快。都这么多个妃嫔了,无面心里感慨,自己还是有些不习惯啊。
无面到了钟粹宫的外面,就看见侍卫处的两人,正守了门口。
“无面大人,”两人赶紧行礼。
“皇上让我过来一趟,有话要问李嫔。”无面说。
两人赶紧放行了,无面进了钟粹宫,里面连个人影都没有。他在后宫也有段日子了,知道人情冷暖,妃嫔一旦受了皇帝冷落,就有无数人落井下石。
李飞霜在御前的时候,也与他有些交情,所以无面也想帮她一下,在邓云鸿面前提了几次。可邓云鸿次次都不愿意见她,无面只得放弃了。
无面转了一圈,都没看见一个人,突然却看见一个宫人从后殿出来,就问,“李嫔呢?”
那宫人见了鬼似的,愣了一会儿,就说,“在,在望月楼呢。”
钟粹宫的西北边,有座很气派的阁楼,前朝的时候,就叫做望月楼。在这里看月亮,能看见东宫西北角一直到东北边青琐门的风景,十分壮观。
无面上了望月楼,却看见李飞霜靠了窗边的美人靠,风姿绰约地望着窗外。无面心想,李飞霜的脸确实没那么出彩,可整个人的感觉,却像个绝色美人。大概,这也是邓云鸿之所以看上她的原因吧。
“李嫔娘娘,”无面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