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脚下传来的这一连串的声音,亚不如晴天霹雳一般疯狂的触动着孔达的耳膜,而那枯干瘦弱的身体则更是犹如触了电一般疯狂的向后退去,连连闪动了半天才躲开景翀对立的方向,一个人站在远处不断的抚平胸膛暗暗舒气。
“小伙子呀,我看你是误会了,孔大爷是一个杂役院挑水扫地的老头,根本不懂什么武艺,这一番心思看来你是白费了!”
孔达笑意不减,但却也面色为难的看着景翀,一双手摆动的跟秋千一样连连的予以解释,但这样的话语却很难令人信服。
“孔大爷不要欺骗景翀了,这一年来,从当初进入授艺堂第二天您无意间扫地之时表现而出的绝妙身法,再到前往清潭的途您于我言说的那番道理,当然还有您 那普通人所不可拟的强大脚程,无不象征着您是一位隐世的高人。
先前我年小不明事理,所以也没能太过注意,直从刚刚藏书阁您单凭两个手指掐住公冶长勋的手腕,且恰到好处的止住对方攻击的刹那间,我才幡然醒悟过来,原来在我的身边一直都隐藏着一位高人,而我却一直不曾发觉。
见高人不能交臂失之,如果真的此浑浑噩噩过了三年,我岂不是完全沦为了入得宝山,空手而归的下场?实在是让人难以心甘。
再说了,景翀此番进入血刀寨,又不惜寨主爷鼎力支持进入授艺堂,但怎奈事事不遂,反沦为杂役之身,处处受人欺凌与轻视,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只当做是一场心性的磨练罢了,然而我这些所有的努力,也不过只为了一个愿望而已,那是学习武艺出人头地,倘若此种意念不能实现,我与死何异?”
景翀的这番说的振振有词,也说的慷慨激昂,无形间道尽了一年来的心酸与苦楚,他不能左右命运,但他可以左右自己,所以他正在利用自己的努力,来不断的改造命运,然而,这样的路对于一个尚且十三岁的孩子来说,真的太难、太难了。
曾几何时他都压抑的窒息,日日夜夜的煎熬也只能用劳累的工作来予以麻痹,强颜欢笑的背后,隐藏的都是无奈。
“松弛有度、坚忍不拔的确是个可塑之才,但殊不知古语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所有的苦困都只是对于人身的一种磨练,一种考验,当你心坚志满的时刻,也算是成长了起来,再等到你成长到一定的程度,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住你的脚步,也没有什么可以难得到你了,故此,对于种种的坎坷也应该换一种心态对待,只有这样才不会觉得苦累,也没有了怨言!”
静静的听完景翀的真情吐露,孔达并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等着他将话说完,才缓步的走山坡,然后默默回过头来,原本佝偻的身体也变得挺直了起来,他扬扬洒洒显现出了一种深不可测的气质,特别是这随后的一番话则更是犹如拨云见雾般渐渐的让景翀舒缓了下来。
“所以您常教导我,只有心如止水,方能百毒不侵!”景翀也缓缓的站起身来,跟随着孔达的脚步,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淡淡的说。
听到这句话,孔达却满脸尽是笑意的回过头来,不可掩饰的赞许之色,他频频的点头,说道,“果然是独具慧根,深有体会,但你可知执着虽可令人积极相进,而过度执着反会捆缚其心么?”
这一番话说完,景翀却显得无言以对了,是呀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虽然说这一年来不停的山下山运输水源,沿路的坎坎坷坷让他的心略有了沉溺,但溯本求源,他还不是受缚于一个“执着”么?
痴痴的追求叫做执着,满腔的仇恨依旧叫做执着,执着捆缚心性,蒙蔽良知,收之敛之方为正道,疏之任之,则没入邪途。
如此却不免让他又想起了当初授艺堂大殿之吴青的话语,“心性极佳,只可惜太多了仇怨与血腥,只怕会影响到修炼的心境,如果今后真有了成,也恐怕难以正确的把握方向。”
高人毕竟是高人,人家只是在与自己一面之识的瞬间从一个眼神之看透自己的心性,如此看来,当初自己的赌气,又是何等的可发一笑。
“三年之约,看来我真的是被吴堂主说了!执念太深不免落了下乘,所以才会白白浪费了一年的时间,依旧一无所成!”
想着想着,景翀倍感失落,黯然神伤之际,原本的那种激情顿然消失不见,他宛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精打采。
“呵呵呵,那倒不必如此灰心,修炼武艺所在乎的并非那明面的一招半式,而最为侧重的反而是心性,如果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