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的人,说实话,他自己都有秉笔而书的冲动了。
眼看着一些儒士兴奋不已,几欲高巢,卢植还是出声提醒道:“司空,还是尽快秉笔直书,速成制法吧。”
卢植之声若洪钟,使得混乱的场面安静下来。
马日磾等人这才如梦初醒,方才想起这里乃是朝会之地,并非宴会之所,一时之间的激动差点让他们失了分寸。
环境使然,环境使然,他们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
这时,刘辩也点名道:“廷尉郭卿,世修律法,可从旁协助,勿使歹人有隙可入也。”
廷尉郭鸿双手抱拳,恭敬地应道:“遵旨!”
他们颍川郭家,自光武以来,治小杜律近两百年,在律法方面自然是首屈一指的专家。
有他们郭家把关,这新制定的法令必然严谨公正,无懈可击。
不过这简单的条文,根本不需要他出手。
天子点名,一方面是把美誉分给他一些,一方面也是体现律法的正式性。
这时,尚书令贾诩和守宫令荀衍带着小吏们奉上笔墨。
一时之间,气氛肃穆,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马日磾身上。
马日磾深吸一口气,落笔如龙,挥洒自如。
他的书法刚劲有力,如行云流水般在纸上流淌。
很快,一篇法令便写成了。
郭鸿接过法令,仔细地看了几遍,又斟酌着改了几个字。
经过他们二人的共同努力,永久免除口赋,废除人殉葬以及专杀之威这几项事情也就正式确定了下来。
马日磾他心中感慨万千。
他毫不怀疑,经由今天的事情,他马日磾将在青史上留下大大的美名。
就今天的事情,他至少能想出七八个典故,这些典故必将成为后世传颂的佳话。
他看着天子,心中充满了敬佩。
此时的天子,在他眼中是如此的英明神武,如此的仁德圣明。
他觉得天子的形象无比高大,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
刹那间,马日磾心中竟涌起一股进言将盐铁收归官营的冲动。
然而,仅存的一点理智终究还是让他控制住了那颗躁动的心。
怎么说呢,关键是有了今日这般铺垫,若盐铁不收归官营,倒真有种老虎抓老鼠却又轻轻放过的感觉。
终于,有人再度想起了盐铁之事,那自然是朱儁。
说实话,他此刻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朱儁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陛下,臣议盐铁之税划归少府。”
这个举动其实就是做出点高姿态,既然注定要划归少府,那不如自己主动提出来,还能落个好名声。
奇怪的就是,之前感觉不甘心,有点委屈。
现在好像,不那么委屈了......
“大司农一片赤诚,朕心甚慰。
只是如今四海不安,叛乱未平,黎民生之多艰。
我为天子,又岂可为民争利。
盐铁税收,还是当在大司农处。” 刘辩言辞恳切的拒绝了。
实际上,他心中却十分清楚,盐铁之税要是真的放在少府里,那收上来的税肯定会锐减。到时候,查也没什么好查的,无非就是老百姓吃盐少了之类的借口……
到时候大司农那边出了大缺口,又怎么算。
“遵旨!” 朱儁躬身正要行礼,却又愣住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其他人听的清楚些,也都愣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满脸疑惑。
天子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摆这么大的场面,设这么大的局,难道只是为了晃点大家一下?
尤其朱儁,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原本以为天子会在盐铁之事上做出重大决策,或给予少府,或重新调整分配,却未曾想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又放回了大司农处,仿佛这一场激烈的争论只是一场虚幻的闹剧。
众人心中皆是疑惑重重,不明白天子此举的真正意图,而西园之中的气氛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只有唐瑁满脸的惊讶,他着急道:“陛下,陛下!” 却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他看来,天子还是太年轻了,沉浸在虚名之中,被人一恭维,就放弃了偌大的好处。
这时,盖勋都看不过去了,他昂然出列,大声道:“天子为国家,为社稷,心如赤诚,实在令我等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