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邺城,冀州牧韩馥的内院,此刻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内院之中,静谧中透着一丝压抑的气息。
韩馥坐在堂中,听闻下人的禀报,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看着几人的拜谒之名,他缓缓站起身来,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庭院中那几株在风中微微摇曳的松柏,长叹一口气。
他或许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些人前来的目的,但出于家族间的情谊与曾经的交集,他还是挥了挥手,让人先请荀谌进来。
韩家和荀家,在人才辈出的颍川之地,皆是声名显赫的大族。
岁月的长河中,两家相互扶持,互通有无,可谓是世代交好。
即便在这乱世纷争、人心惶惶的时刻,也依然维系着彼此间的联系。
所以,无论如今局势如何变幻莫测,于情于理,韩馥都觉得与荀谌见上一见,是必不可少的。
韩馥被矫诏任命为冀州牧之时,为了充实自己的智囊团,增强冀州的实力,曾大力征辟了不少颍川的俊杰才士,其中就有一些荀氏子弟。
这些荀氏子弟在冀州的日子里,或出谋划策,或处理政务,也都有着各自的表现。
不多时,荀谌迈着沉稳而自信的步伐,踏入了韩馥的府邸内院。
只见他身着一袭素雅却不失精致的长袍,头上戴着进贤冠。
荀谌面容恭敬而谦逊,见到韩馥后,也没有丝毫的迟疑,深深地弯腰行礼。
两人先是一番寒暄,回忆了往昔在颍川的一些趣事,以及家族间的往来佳话。
然而,荀谌深知自己此次前来的重任,寒暄过后,他微微清了清嗓子,开始劝说:“韩公,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是现在的冀州还好,但是你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秋啊!”
韩馥也相当配合的露出惊恐的表情,道:“何以见得呢?”
荀谌接着说道:“如今冀州,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西边的黑山军如一群凶悍的饿狼,屡屡侵扰;
北侧公孙瓒起兵十余万,分三路大军南下,中山国、常山国和渤海郡已不复为冀州所有;
南侧的皇甫嵩虎视眈眈,内部又有麴义叛乱。
河间国、巨鹿郡会不会也有其他的野心家趁机而起,心怀不轨,效仿麴义做出背叛之事呢?
如此内忧外患的局面,韩公,您真的觉得凭借现有的力量,还能坚守住冀州这片土地吗?”
韩馥的眉头皱得更紧,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与沉思。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立刻回应,似乎在脑海中努力思索着应对之策,又似乎在权衡荀谌话语中的利弊得失。
荀谌见韩馥陷入沉思,遂趁热打铁,进一步说道:“韩公,冀州已深陷重重困境,恰似风雨中飘摇的孤舟,随时可能覆没。
以你目前的处境与所拥有的资源,即便殚精竭虑,恐也难以支撑太久。
这并非是你能力不足,实乃局势太过险恶。
唯有那拥有更为强大实力与卓越领导才能的英雄豪杰,方能在这乱世的惊涛骇浪中力挽狂澜,拯救冀州于水火之中。
袁绍袁公,出身名门,家族底蕴深厚,威望与影响力遍布天下。
其麾下谋士如云,猛将如雨,个个皆有经天纬地之才,万夫不当之勇。
若袁公能入主冀州,必能迅速整合各方力量,制定出精妙绝伦的战略部署,对内平定叛乱,安抚百姓;对外抵御强敌,收复失地。
如此一来,冀州方能重获生机,百姓亦可免受战乱之苦。
韩公,你乃明智之人,当知此时的抉择关乎冀州的生死存亡,还望你能慎重考虑。”
韩馥微微抬起头,缓缓说道:“荀君所言,的确切中要害,我亦深知冀州如今的艰难处境。
只是这冀州要我轻易拱手让人,实非易事。
我需好好思量一番,方能做出决定。”
说罢,韩馥站起身来,在屋内缓缓踱步,脚步沉重而迟缓,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斤重担。
荀谌见状,也不再多言,便拱手道:“既然如此,那谌就先告退了。”
荀谌退去之后,不多时,张导也就出现了。
张导字景明,原冀州巨鹿郡太守,在冀州拥有不小的声望。
虽然年岁已经很大,却精神矍铄。
“韩公,从冀州的大局着眼,如今的冀州已深陷困境。
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忧患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