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色未分,雨后山野雾霭重重。
官道上,一个短发男子拖着一辆木架子车往城里走去。
架子车左边跟着一个粉衣罗裙的少女,少女杏眼含泪凄然欲泣。
架子车右边,则是跟着个面黄肌瘦的大胡子,也不知从哪儿偷来的一身湛蓝衣袍,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看起来徒增几分滑稽。
拉车的男子正是秦欢,双手握在车把手上,脚步沉稳地往前走着。
车架子的木板上,躺着一位面无血色的少女,心口处的衣裳沾染着一片血迹。
不多时,秦欢拉着木车走进土城。
这小小的土城,即便没了那些巡逻的武卫,也丝毫没产生影响。
坑坑洼洼的残砖街巷,车轱辘从一滩滩积水里碾过,木驾车停在一家棺材铺外面。
“老板,有现成的棺材么?”
秦欢径直走进铺子问道。
这棺材铺是一间宽敞的通房,两边墙壁竖立着好几口颜色各异的木质棺材,中间的木架台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凿子钉锤。
披头散发的木匠弓着腰站在屋子中间,一手拿木尺,一手拿刨刀,对着台子上的木头比划着喃喃自语。
秦欢上前两步,再次问了一遍。
木匠身形微动,停止了絮叨,却没有转过身来,而是盯着手中的刨刀,声音低沉地道:“不知公子看上了哪口棺材?”
秦欢脸色微微一怒,什么叫我看上,老子是来给林知恩买的,要不是金小蝶哭着求我,我才懒得管这种闲事儿。
算了,不与你一般计较。
秦欢站在一口黑檀木制成的棺材前,用手敲了敲,说道:“就它了。”
木匠手拿刨刀,弓着背转身走来,披散的头发里,一双锐利的眼睛扫了一眼棺材。
“公子,这口棺材很贵的,您买得起么?”木匠问道。
“有多贵?”秦欢皱了皱眉头。
木匠咧嘴一笑,细声道:“比您的命,还要贵呢!”
这时,站在外面的大胡子脸色一沉,登时朝里面吼道:“当心!”
只见铺子里,那木匠话才说完,手中刨刀就朝秦欢的腹部刺了过来。
秦欢左手往前一探,五指掐住木匠手腕提将而起,甩臂朝旁边棺材盖子上一掷。
木匠面色大惊,只觉手腕上一股恐怖的力量袭来,身体便不受控制地被拖得砸向了棺材。
棺材铺里轰隆一声巨响,棺盖被木匠撞破,半边身子嵌如裂开的木板之中。
秦欢冷冷瞥了眼卡在棺材上的木匠。
“别,别杀我,我只是想试一试你的武功而已!”木匠连忙求饶道。
“是么?”秦欢嘴角露出一丝浅笑,笑容渐冷,他忽地旋身一脚踢出。
那口棺材只被秦欢一脚踹得连连翻滚而起,飞向里间的一面砖墙。
半空里,那木匠吓得哇哇大叫,直至棺材落地,他仍旧在叫个不停。
“怎样,试出来了么?”
秦欢笑着朝里面问道。
那木匠从棺材板里挣扎出来,疯言疯语地嘶声吼道:“杀人啦,救命啊,杀了人啦……”
秦欢笑容一僵,正要开口制止。
一道寒光突地从门口飞来,瞬间刺入木匠胸口,劲气横空席卷而过,连人带刀飞向墙壁,死死钉在墙上。
秦欢眼神微微惊愕了一瞬,回头看了眼外面的大胡子。
“吗的吵得老子烦死了!”大胡子掏着耳朵,一脸燥怒地说道。
木匠死了,就因为他想试一试秦欢的武功。
长街上不时有人路过,却不敢打量棺材铺,皆是行色匆匆。
铺子对面的面馆里,一双双惊愕的目光飘来,又迅速地消失掉。
秦欢走出来时,肩膀上扛着一口乌黑的棺材。
这三百多斤的棺材,被他轻飘飘地扛在肩上,他看起来也不是很强壮,偏偏却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秦欢将棺材放街上,挥掌一掌将棺盖推开,走过来抱起木板上的林知恩,将其放在了棺材里。
她的身体还是柔软的,甚至于秦欢还能感受到她的体温,秦欢几乎以为她还没死。
可是她却早已没了呼吸,脉搏也不再跳动,与死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分别。
毕竟也算相识一场,眼看着印象还不错的熟人死在面前,秦欢心中很不是滋味。
秦欢正打算给棺材盖上盖子,这时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