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过几安定的日子,只可惜呀,别人不给机会。”
老乞丐盘坐在那儿,苦着脸摇头叹息。
秦欢懒得与他争论这些废话,一想起这些斗来斗去的麻烦事,秦欢就很是头大。
“你要没事儿就多教教那些孩童,别老来烦我。”秦欢摆了摆手,一脸厌恶地道。
老乞丐自然知道秦欢不是真的讨厌他,秦欢只是在刻意逃避一些事情而已,不愿去面对,认为自己还没做好准备,亦或者认为自己能力还不够,担心重演更多的悲剧。
见过的杀戮和死亡越多,见过与他有关联的人死得越多,秦欢心中就越是恐惧,担心这条路继续走,会失去更多重要的东西。
可他又别无选择,逼迫着,无论他多么的不愿意或是讨厌憎恨,都只能把那些情绪藏在心底,咬着牙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苦海镇那一夜死了多少人,秦欢没问,他怕问了之后,连睡觉都不能安稳。
愧疚和自责,他的良知不允许他冷漠和无视,他可以装作冷漠和无视来欺骗旁人,让他们以为他秦欢,是个铁骨铮铮的人,但他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内心越是脆弱,越是渴望强大。
秦欢已经过了流泪哭泣的年纪了,不像孩童一样,可以用哭泣来发泄悲伤和不满,身为苦海镇的主人,很多人都指望着他活命,所以他绝不能表现出软弱的一面。
人物可以丢脸丢面子,大人物却不行,偏偏秦欢比人物强一点,可又算不上大人物。
咬牙妥协这个江湖描画的囚笼和规矩,还是拔刀杀出一片地,全凭他造化。
“那我先走了,你记得喝药。”
老乞丐起身拍拍衣袍,弓着背朝拐角的楼梯走去。
秦欢点点头,轻嗯一声。
望着白发苍苍的枯瘦老人,慢吞吞地走向拐角,秦欢眼珠划过一抹不忍之色。
这把年纪了,还在尽心竭力的帮我处理事情,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老头!”秦欢忍不住轻呼一声。
老乞丐转身笑眯眯地望过来,疑惑道:“还有什么吩咐吗?”
“算了,没什么。”秦欢挥挥手。
老乞丐愣了愣,返身走向楼梯。
老家伙走了不到半盏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矮壮的身形,穿一身厚厚的棉袍,脸冻得通红,腰间佩挂一把短刀。
“公子。”丁瑞快步行上木楼,颔首问候一声。
昏昏欲睡的秦欢微微扭头看向他,丁瑞上前两步,恭声道:“公子,金陵沈家派人送来请帖,请您于今月十五,前去参加沈玉楼沈大侠的婚宴。”
“什么?”秦欢睁大双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丁瑞又道:“老先生已在客厅接待那送贴之人,那人请您务必在本月十五赶往金陵沈家庄。”
秦欢裹着毛毯站起来,离开躺椅迈步转了两圈,“不是,沈玉楼成亲关我屁事,老子跟他又不熟,难不成他还想让老子给他送礼不成?”
丁瑞轻咳一声,耷拉着眼皮,装作没听见也没看见,外人背后的秦欢,可不像平日那样气度威严,多数时候喜欢发牢骚骂骂咧咧。
“要不,您下去见见?”丁瑞试着问道。
“不去,老子身体不适,要调养。”秦欢掀着毛毯气急败坏地吼道。
心底骂道:去个毛,你这不是找上门找老子要礼钱么!
丁瑞张了张嘴,低声道:“公子,这可是和沈家搭上关系的好机会,难道您就要这般轻易错失吗?”
秦欢顿足偏着头皱眉看向丁瑞,丁瑞讪讪一笑,“是属下多嘴了。”
秦欢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丁瑞也是出于一番好意。
“沈家这潭水太深,现在的我们,资本还不够,贸然入局只会引火烧身。”
秦欢不再像个无赖一样絮叨,正儿八经地对丁瑞道。
丁瑞微低着头,目光忧虑地忖度道:“可是人家登门送贴,咱们若是回绝,会不会迁怒沈家?”
秦欢眼珠转了转,丢下毛毯回到椅子前坐下,一口喝光了瓷碗里的药汁。
拂袖擦了擦嘴,秦欢淡淡道:“下去告诉老东西,就我重伤未愈,让他找个合适的人跑一趟就校”
丁瑞点头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离开。
“怎么还不走?”秦欢皱眉道。
丁瑞苦笑道:“公子,您莫非忘了,昨日齐陆二位堂主让我来问你,何时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