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堂心里苦叹一声,故作轻松的走到一块冰冷的白石上,坐下后不冷不热道:“上次,抱歉了。”
“嗯。”虞嫦点点头。
江堂一时间又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哪根筋出了错,挪了挪身子,拍拍石头道:“坐吧,站着怪累的。”
“我塔码再说什么啊?”江堂内心傻傻的自问!
虞嫦可没有穷桑的天赋,无法窥视人心,不知江堂所想,竟真走了过来,整了整裙摆坐到江堂边上,顺手理了理寒风吹乱的秀发,清冷的玉容上是无喜无悲,却微微低首,不知她在想什么。
江堂更懵了,想了许久,足足憋了一刻钟后,才轻咳一声道:“呃,咳,好静啊,就是风声大了点。”
“嗯。”虞嫦轻轻点头。
江堂又沉默了,再次憋了一刻钟后,又道:“你喜欢这里吗?”
“嗯。”
“那……我呢?”
“我塔码又说什么啊?”江堂突然想给自己一巴掌!
“羡慕!”
“嗯?”江堂看向虞嫦,不明白她羡慕什么?
不过有疑问,就有对话,江堂是想也不想立即道:“为何羡慕?”
虞嫦沉默很久,缓缓抬头看着云雾深处,道:“自由,自在。”
江堂明白了。
她和自己不同,她是被圈养的天才,是未来仙宗的象征,她这辈子都要活在仙宗的约束中,无法自拔。
“真讽刺。”江堂突然嗤笑一声,道:“人家做梦都想成为你这样的天才,你却讨厌这样的生活,看在我们普通人眼里,这就是矫情你知道吗!”
“为何?”虞嫦不解的看向江堂。
江堂直视前方翻滚的云雾,酒窝深陷,讽刺笑意更足的道:“若把人比做三等,下等拼命爬上中等,中等拼死挤进上等,上等只是羡慕下等。”
虞嫦明白了。
只是羡慕,不代表甘愿沦落。
如她,难道她真无法自由自在吗?不,只要她自毁修为,仙宗会任她去留。
“我们背负的不同了。”江堂忽然也扭头看着虞嫦,四目相对时,他的眼神闪避了一下,但瞬间便恢复平常,隐隐还有些无神。
“因为本家?”虞嫦眼神直直的,好似目光全部融入了江堂的双眸般。
“穷桑!”江堂心里暗暗咬牙,面上则冰冷无情道:“我不会饶过本家,你我注定是仇人。”
虞嫦目光越来越涣散,似精气神逐渐被江堂无神的双眸吸入,呆呆道:“不会的。”
说完这句话,虞嫦猛然一震,目光刹那间聚焦,皱眉盯着江堂片刻,忽而又失神的摇了摇头。
“你怎么了?”江堂皱眉,他可没入魔啊,不应该让虞嫦失神才对。
“你相信前世吗?”虞嫦突然道。
江堂一震,既而道:“当然,只是记不得了。”
“八年前,我第一次借七星幻阵感悟一世浮沉,你是我的郎君!”
江堂愕然,没想到虞嫦居然早已经借七星幻阵体验人生了!
他想了想,苦笑道:“你的阅历不足,幻觉中有我,应该是订亲关系吧?”
虞嫦却是不答,继续道:“五年前,我又借幻阵之力,里面的相公,还是你!”
“沃特?”江堂惊讶了。
“不久前,为了金丹五炼,我出门游历一番,回来再次进入七星幻阵,这一世,很短暂,只区区一年,睁眼时,满屋全是让我费解的器物,有人影跳动的黑壳子,有如水晶的窗户,还有一个少年郎,他抱着我,如同对待他的孩子一样,亲吻着,溺爱着,而我无法动弹,被少年安置在架子上后,我天天看着他,看他为我缝制小布衣,看他与家人为我争吵,看他望着我充满爱意的目光,直到一场大火,他跑出去后没过多久又回来了,仅仅是为了救我这个无法动弹的木偶,却在抱我转身时……”
江堂猛然站起来道:“什么鬼啊这是?”
恼怒的江堂正准备离开,手却被虞嫦攥住了。
“干什么?”江堂冷冷道。
“他叫江堂!”
江堂盯着虞嫦久久不语,最后哭笑不得道:“那是因为敖珩也叫江堂!”
虞嫦沉默了,她拿出一个精美的人偶,看着江堂道:“她叫什么?”
“别闹了。”江堂说着抖了抖臂膀却没甩开虞嫦的手。
“我就是抱着她进入幻阵的,却没想到我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