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中央如沸腾了般,潭水滚滚作响,便在江堂呆愣间,一只巨大的眼珠子已经浮现在水面上,正死死的盯着江堂。
这只是一个眼球,它没有脑袋,没有身体,只有一个布满血丝,瞳孔非常透亮的眼球!
“无生!”蛟人似乎见过此物,容不得他有半点反抗,刚刚惊呼一声,就被眼球绽放的一束玄光照射到,紧接着在嘶吼身中飞快瓦解。
江堂吓了一跳,立即拿出苍穹镜将蛟人魂魄一收,转身就要逃时,然而背面居然还是寒潭,眼球就悬浮在寒潭之上,景象不是跟身后一模一样吗?
江堂还没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回事,便在与魔眼对视刹那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等他恢复了些须神智时,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不同了。
之前的树林消失了,寒潭也消失了,变成了一片昏暗的天空和无尽的血海。
“噗通”一声,江堂堕入了血海中,他就想一个不会游泳的旱鸭子,拼命的在血海中挣扎。
血海很冷,可触碰在皮肤上却是火辣辣的,还有一种令人绝望和疲惫的感觉。
“糟糕!”江堂猛然惊醒,双目一闭,静下心想要守住心神,不受幻术所诱。
可身在血海中的感觉依然没有消失,他浑身都感到刺痛,同时也越来越疲惫,绝望让他想要放弃挣扎,就此沉睡下去,永远也不想醒来。
“用苍穹镜,用苍穹镜看窥视本体……”蛟人虚弱的声音从苍穹镜中传出。
江堂不带犹豫,一股灵力注入苍穹镜中,苍穹镜迎风便长,转眼间已铺天盖地,悬浮在江堂头顶,而江堂则通过苍穹镜中的景象,看到了他果然还待在寒潭边,而眼球已经出现在他面前,随后它就想一个硕大的脑袋一样,张开巨口便想将江堂吞噬。
江堂一个闪身,退了三丈远,虽然他感觉没有退缩的感觉,而是依然深陷血海中,让血海的水时刻浸泡,如泡在硫酸中,可苍穹镜里的景象是江堂的确退了三丈,让眼球一口咬空了。
眼球明显愣了愣,怪异的左右看了看,似乎也没发现什么,于是便再次向江堂靠近。
它的速度不快,反而很慢,但就是这种慢慢的靠近,才会让江堂感到恐惧。
因为他明明感到自己深陷血海中了,无论是嗅觉、触觉、视觉、听觉,包括神识都在告诉他,他没有中幻术,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根本没要眼球,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
可苍穹镜里的景象则截然不同了,让江堂感到自己好似成为了一名演员,曾经拍摄过一部被巨大眼球吃下去的电影情景,这个潜意识在告诉他,不用怕,被吃了他也死不了,那都是家的,真正的他早已被人从船上抛弃,坠入着无边血海里,现在应该股眼前,想办法追回船只,不然船就不见了!
不知为何,当江堂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在他余光里,居然真就多出了一艘渐行渐远的船。
是前进追那艘船,还是退后躲避眼球的吞噬,一个是摆在眼前,另一个是镜子中的景象,到底谁才是正确的?
江堂自然是选择了后者,他又不是没中过厉害的幻术,之前就让苍穹镜给阴了一把,自己高阶幻术的厉害,比真的还真,可幻觉始终忽略了一点,那便是记忆!
江堂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来至九州,跟随云中子修行,后在一场大战后,他们败了,云中子带着他一路东奔西逃,到了一个叫南周的地方,他因为在逃的路上伤势过重,肉身已死,是云中子帮他转世重生,从此他叫敖珩。
“嗯?”江堂想到这里时,突然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但哪儿不对劲他却不知道,他一边通过镜子闪避着眼球的吞噬,一边不断回想刚才的记忆哪里不对?
“我姓江,名珩……不对,不是珩,是敖珩……嗯?我姓……姓敖?我是敖珩!十岁死爹,娘疯了,我离家出走,两年到了沙海,从此……我遇到了谁?我怎么不记得了?”
江堂喃喃的说着,念着,人却不自觉的在闪避眼球的扑咬。
每一次回想自己的记忆,江堂就感觉少了什么,多了什么,记忆就像曲线,不断的起伏,变化,时而还出现了穿插,他突然记得,自己是一条鱼,很小很小,弱不禁风的鱼儿,连虾子也斗不过,它靠着吞噬浮游生物为生,一点点成长起来,经历了无数次在生与死间徘徊的苦难,最后变成了一条可以翻江倒海的龙鱼,并化形为人,接下了守护天池的重任,直到有一天,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出现在天池上空,他一出手,水染红了,浮尸遍布水面,山河在崩塌,天地在摇晃,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