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了一名最年轻的墨者。因为他相信,总有一天,乐土会实现。
那一夜的祭祀,适那句我们墨者,也变成了六指嘴里的咱们墨者。
墨玉鬼指既然是真的,那么尚贤、地尽其力、无恒贵恒贱还会远吗?
适这人心有野心,也明白人心难测,故而给出希望,却又将希望分为三层。
可以很快达到的、听起来似乎努力便能达到的、虽然听起来如同幻境却在亲眼目睹前两种之后便坚信可以在遥远的未来达到的。
这三种希望层层相扣,既然亲眼目睹了《乐土》中的墨玉、鬼指、地瓜、土豆,谁又敢说那些遥远的事便达不到呢?
六指也记得,就是在那一天之后,人们都适哥不再只是尊重,而是无条件的相信,否则也不可能有这些宿麦的种植。
希望,看得见的希望,看不见的希望,马上可以实现的希望……当这一切都糅合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让最怯弱的人产生追逐希望的野心。
既不太远,又不太近。
当太近的已经实现后,人们已经开始追问女娲伏羲之事,开始追问天志天鬼之意,追问从何而来往何处去,追问天下祸乱的根源。
六指想到这些,心中便遏制不住激动,比划着墨玉棒子的模样,说了一番适已经编造过无数次的话。
“适哥说,这东西能种在山坡荒山之上,可以让天下饥馑变少。他说,墨家以救济天下为宝,所以这是墨家的玉宝,而非墨色的宝玉。墨家之名,必随此谷米,传至天下。北到肃慎、南到百越、西到昆仑、东至滨海……凡有稼穑处,必有墨者名!”
听到这,禽滑厘不再怀疑这个神秘的适的身份,单是那句以救济天下为宝,便足以让他确信这就是一个真的不能再真的墨者。
若非墨者,又岂会愿意让墨者之名九州流传。
若那些墨玉、鬼指、地瓜、土豆、夏葵之类的东西,都是真的,那么莫说到昆仑,便是到不可知之地,又有什么难?
禽滑厘心想:“先生百工精湛,便是公输班亦有所不及,天下百工之人均知先生之名。唯独欠缺的就是这稼穑之事,若这些是真的,莫说西到穆天子所游昆仑的西王母之国,就是再往西,难不成那里的人便不吃不喝吸风饮露?”
“这个叫适的人,说的极好!用墨玉之名,凡有稼穑事、必有墨者名!”
“若这些都是真的,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对我墨者不利?此人,必是先生往齐平公孙会、项子牛之乱前收的弟子。也可能,是我最小的同门!”
想到这,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墨玉鬼指地瓜是什么模样了,用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脚步,快行几步,喊道:“小墨者,快些走,让我也看看这墨家之玉宝!”
墨玉虽好,可他最想见的,却是这个如今只存在于此黄发小童口舌之中的“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