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鬼神、他们祭祀的鬼神也不是我们所知晓的。所以可以推知,世上并无鬼神事,是这样的吗?”
适知道墨者信鬼神之说,听到墨子这样问,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也实在没想到墨子的推理能够推出自己心中都没自觉的心思,如果天下不是这么大而是那么大,那么这里祭祀的鬼神管辖的是整个天下吗?如果不是,那些不祭祀这里鬼神的国度,又为什么可以胜利或是失败呢?
墨子看适不答,再次叹息一声,说道:“我曾说:人们做出了淫暴、寇乱、盗贼之事,还拿着兵器、毒药、水火在大小道路上阻遏无辜的人,抢夺别人的车马衣裘以为自己谋利。是因为对鬼神之事不察。”
“所以我说,虽有深溪博林、幽涧无人之所,施行不可以不董,见有鬼神视之。”
“我以为,如果每个人都相信自己的一举一动,有鬼神盯着,那么他就会做好事行义举,而不是去做坏事、为祸乱。所以哪怕深山之中,也不可以不谨慎,我以为这是天下安定的办法之一。”
“人,是不是应该敬畏一些不可知之物呢?如果无所畏惧……难道是好事吗?”
“你可以解释脚下的大地与不可琢磨的月亮,却对鬼神一字不提,所以你并不信鬼神,是这样吗?”
适想了想,回道:“先生,您认为鬼神存在,难道不也是为了天下大治吗?如果天下大治和鬼神存在这两件事,您只能选一样,您选哪一样呢?”
墨子笑道:“你不必这样问我,我没有质疑你做墨者的资格,怀疑鬼神存在的墨者极多,但不行义的墨者没有。孰轻孰重,我分得清。我只是以为,那两位隐士总会知道一些,以解我心头之惑。”
适试探着问道:“您真的疑惑吗?”
墨子回道:“如果王公贵族们相信鬼神存在,是不是就不会有不义之战了呢?我说的天志,和你说的天志,有时候我知道不是一回事,但你说的很有道理,也算是一种天志。我说给王公贵族们听得天志,是:天喜欢人们爱人、不喜欢不义之战、希望人们彼此相爱、希望人们不因为血统高低而分出等级……”
“如果没有这样的天志、如果没有鬼神……在你成为墨者之前,我一直在犹豫,拿什么来约束这些王公贵族,让他们做行义的、有益于天下的事。”
适已经咂摸出了一丝味道,自己加入墨者之前,正是墨子重病导致鬼神之说被怀疑的时候。
墨子说他加入之前,他想不通怎么圆满自己的理念来约束王公贵族,并且着重地提到适没有成为墨者前。
墨子想不出一个理由让王公贵族可以愉快地接受人人平等相互兼爱的道理,所以想借助鬼神,并告诉他们这是上天喜欢的。
但事实上,适很清楚,想让王公贵族接受人人平等的道理,除了把他们打的不得不接受之外,没有任何可以“愉快”接受的办法。
不杀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可能愉快,也不可能不流血,古今中外,概莫能是。
再一个,墨子的鬼神之说也不可能盛行,因为他没解决“到哪去”的问题。
没有天堂地狱,一切都是现世报,这太容易被证明不存在了,也太容易被质疑了。
天堂地狱则不同,现世你无法证明不存在,可墨子的鬼神之说却极为提倡现世报。总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可问题是那些不义之战的王公贵族们活的好好的,那些真正相信的则死的不能再死了。
所以别说王公贵族了,就是弟子多数都不信。如今留下的行义的,几乎没有认为鬼神喜欢人行义才行义的。
适觉得,此时倒是可以适当地摊牌,反问道:“先生,律法难道不能起到一样的作用吗?如果定出规矩,杀无辜者死,那么难道律法不是起到了您说的鬼神惩罚一样的作用吗?”
墨子反问:“律法能实行吗?就算可以加诸于百姓,那么发动不义之战的王公贵族,他们到底算不算杀戮无辜呢?谁来约束他们?”
他双眼盯着适,他觉得适知道,上次说起的约天下之剑虽然让他心动,但他多年观人的感觉能够感觉出,适肯定还有别的办法,或者说约天下之剑也只是说了一半。
“适,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可我做不到仲尼那样从心所欲不逾矩,因为我从我的心,可我的心不是天下如今的矩。你所说的约天下之剑,真的可以铸就吗?你给我讲的那些海外诸国,政治各不相同,却都各有弊端,却唯独少了一样。”
“难道就没有一国是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