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极大,威力不小,而且这一次装了整整一斤半的火药,比上次可要多出许多。
适看看天色,笑道:“行刑吧。”
说罢退开,公造冶点燃了引线,也朝后退去。
引线燃烧的嗤嗤响声之后,黑色的引线灰就像是蜕皮的蛇一样,不断伸展落下。
台下的民众惊奇不已地看着这一幕,接着一声让他们毕生难忘的巨响就在那条火蛇蜕完了所有的皮后就此震撼!
多年后他们或许听过类似的声音,有些动静甚至比这还大,但他们依旧难以忘记这一幕。
那是雷。
那是没有乌云先有的雷。
那是没有乌云雷响之后又涌起了白云的雷。
撼天动地的巨响,震得那些靠前围观的人耳中嗡嗡作响,很多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心中砰砰乱跳,只觉得脑袋里有一种仿佛铜铁摩擦的难以忍受的吱鸣。
这一声巨响,不再需要那些做传声筒的墨者传递,即便最后面的人也能够听到。
唯一能保持面色不变的,就是那些已经听过几次这种巨响的墨者,却也忍不住嘀咕这一次的声音可比上次大得多。
巨大的爆炸力瞬间结束了那几个人的性命,死的并不痛苦,可这种仿佛引天雷而杀的震撼却比那些可以想象到场面的车裂更加让那些墨者想让他们心慌的人心慌。
三捆火药爆竹都绑在人的头部,适甚至都懒得去检查那些人到底死了没有,就算不被炸死也会被震的脑内出血,绝无生还的可能。
也不知道是爆炸之后耳内的嗡嗡声太大,还是因为这一声惊雷般的巨响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整个场地都是安静的,没有丝毫的声音。
淡淡的硝烟的苦味,借着金风吹到每个人的鼻尖之前,里面掺杂的硫磺让他们再一次嗅到了石山祝融之火的味道。
或许在别的地方别的神话中,那是地狱的味道。
但这里没有地狱,只有曾经燃烧的黑石,所以这是祝融的味道,人们都这样想,那这便是。
台下的人再一次用一种惊怖的目光看着台上的墨者,但当硝烟吹散看着那些墨者无所谓的模样,短暂的惊怖的沉默后,竟然发出了惊天般的欢呼。
他们不是疯子也不是变态,不会因为看到一场毫无趣味的处决就这样兴奋以致欢呼。
他们欢呼的,是自己的希望,是墨者说的乐土,是他们惴惴不安的未来,也是那本刚刚被他们承认的十二草帛法。
墨者给了他们幸福生活的希望,而这一声惊雷,则是墨者在告诉他们,墨者有能力保护他们的希望不破灭,任何想扼杀利天下希望之人,最终都会是这样的下场。
他们想,这是墨者可以沟通鬼神的明证,否则谁又能引来天雷的力量呢?既然可以这样,难道将来那些扼杀利天下之事的人,墨者不会用这样的力量去对付他们吗?
墨者给他们陈诉过乐土,说当有一天九州一统之时,同义无争,只剩下那些贪婪的夷狄,那时候依旧可以轻薄徭役,因为一种新的兵器可以保证不需要征召太多的人。
他们想,即便这不是鬼神的力量,却也是天地自然的伟力,墨者可以控制这样的力量,便可以用在兵器之上,难道那些马匹战车可以承受这样的巨响和爆炸吗?
墨者诉说的未来太美好,太美好的东西总会让人惴惴不安,甚至那册刚刚编纂完成的十二草帛法都让他们惴惴不安,因为里面说了太多私产私田的事,而他们此时似乎并没有。
那些驻村的墨者也曾谈过最好的预防水旱的方式,就是挖通水渠,但那需要太多的劳役。
青铜的工具甚至都不足,墨者所说的恶金之铁更是还未在沛邑出现,民众们不是不知道挖通水渠灌溉的好处,可靠着此时的工具来挖通水渠实在太累太难。
他们并不知道,这东西或许可以用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巴蜀山路,在这里并不适用。
可他们却听过变了模样的大禹治水的故事,而且这个在那日沛泽响动之后才出现流传的变了样的治水故事是这样的:
大禹治水的时候挖掘到涂山,山石阻塞河川,挖掘甚难。涂山氏女娇见了大禹心生爱慕,但大禹却说水不治而不婚,涂山女娇因而心伤。
族中有通天志之大巫,名启,暗恋于女娇。
见女娇日益消瘦,便暗助涂山女娇,诉说云云。
当夜涂山女娇便去找到大禹,说涂山氏有大巫名启者通晓天志,可开塞石,便问大禹若劈开这些阻塞的石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