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岁的时候,就知道这四十年的行义让我明白,王公贵族不可能听这一切。”
“可到七十岁的时候,我看到了沛县大治。我想,那些谷米、牛耕、堆肥、耧车、冶铁之类的事传遍天下、天下也不再打仗,那就是乐土啊,那就是大利天下啊……于是到了七十岁看到这一切就在眼前,我竟忘了六十岁时候想通的那一切……我只是盼着在死前,能看到天下如沛。”
他苦叹一声,难得在弟子面前露出衰老的老人该有的心态,却在说完只盼天下如沛后,再一次挺直了身躯。
看着年轻到连胡须都还未长齐的适,看着那些或是已经衰老或是已经在那哭泣的亦徒亦友的弟子们,长叹道:“作为巨子,我同意适的想法。作为那个老了而又心盼死前能看到一切的墨翟,我不同意适的看法。”
“可有可否之权的,是巨子而不是墨翟啊。墨翟可以死,巨子却一直在。墨翟是巨子,可巨子却是天志墨者之义所凝聚的公意。墨者若不消亡,巨子便一直活着。”
他仿佛做出了什么难以抉择的决定,收敛了之前那股很偶尔才露出的衰老气息,待七悟害纷纷做出了支持适的表决后,墨子朗声道:“如此,明日请魏使与楚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