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度、亩数、面积、重量、数量……全部由墨者书秘吏核定,具体的度量标准物就在沛郭乡。”
“其后,赋税、田亩等缴纳;平日交易,全部以新度量衡为准。”
“废除旧尺、釜、豆、镒、斗、石、升等度量衡,统一为墨者规定的新度量衡。”
“所有想要成为官吏者,必须熟悉沛县的新度量衡。”
“其三,书文变革。”
“沛县自今日起,所有的公文、亩税、地契、财契,全部由隶书书写。”
“数字,则通用隶书与墨者的数符,便于民众理解、听懂。”
“所有为官吏者,若不能够熟练使用文书,则无资格参加贤才的选拔。”
“其四,工赋。”
“凡百工,废除原本实物军赋,一切军赋由税购买。”
“盐、铁、棉等物,由沛邑专营。”
“其余物,则每件缴纳物价三十分之一的税,具体各项税额五日后颁布商量。”
“沛县税官提供印戳,以印戳为税之标记,凡无印戳者,则视为逃税,除罚没原物外,征收一倍的物钱。”
“印戳造假者,罚十倍。”
“凡有印戳之物件,均可在沛邑销售。”
“其五,商税。”
“往来商人,货物若有沛县之印戳,则无需再度缴纳。”
“从外地转运之物,具体征收税费再行额定。”
“其六,劳役。”
“所有劳役,由墨者提出,沛县万民商定同意与否。”
“若同意,则或为劳役、或每日发钱财,具体数额五日后再商。”
…………
涉及到沛县各行各业的种种变革,一条条地从适的嘴里说出来,在赋税问题上基本涵盖了整个沛县。
工商业的低税,可以适当让一部分原本想要开田的无地农夫选择成为手工业者、或是进入到墨者的工坊中做工。
间接税的征收,也只是走个形式,墨者在工商业上的大头收入,还是来自自己掌握的工坊,以及暴利的铁、酒等货物。
井田制的存在,是适应原本低下生产力的最优结果,与之配套的还有一整套的管理模式、军事制度。
墨者在沛县变革了土地所有制,破了井田,实际上也就意味着原本的管理模式、军事制度也在沛县毫无意义了。
沛县特殊的情况,让沛县的变革是别处无法复制的,配套的基层官吏、墨者工坊的暴利、完全精兵路线为将来基层军官可以随时扩军的军事制度、为十年之内没有大规模战争准备的军事征募……
种种这些,可谓是沛县特色。即便已经变法的魏国、已经大规模实行另一种私亩制的西河地区,也是根本无法复制的。
宋公爵要是敢按照沛县的样板,在全宋国推广,适可以肯定一个月之内就会被杀。
种种这一切的变革,都会触及到很多人的利益,但触动的最大利益还是土地制度的变革。
既然已经决心变革土地制度,那么就不妨一次性彻底将各种基础性的变革全部提出,在墨者的主力离开沛县前往商丘之前,粉碎掉任何可能出现的叛乱。
贵族的封地特权被剥夺,这是必然会引动很大一部分人的不满,但也会有一部分私亩较多的贵族会选择隐忍沉默。
墨者并没有把所有的贵族都逼到对立面去,至少贵族的私亩墨者是承认的、也是不分掉的。
至于之后利用租农逃亡逼着贵族卖地、逼着旧贵族投身工商业或是投身经营业,以现在这些贵族的眼界,暂时还不能看出来。
贵族会分为两派,一派会和墨者不死不休;另一派会接受墨者的变革,暂时看不到他们面临的危险。
农夫们对墨者绝对支持,不只是因为墨者的私亩制改革,还因为墨者手中捏着铁器、盐、耕牛马匹等物资。
最关键,墨者有钱。有钱到可以提供各种贷款:这钱未必是黄金和铜,而是这钱可以换到农夫急需的铁器农具种子。
工商食官制度被打破之后,墨者有自己的工坊,可以容纳一部分原本工商食官内部的工匠,还有工匠会等组织可以隐性管辖这些私营手工业者。
反正墨者不玩车战,不需要大量战车,而且有自己的军械工坊,所以可以不从工商业者手中征收军赋。
商人阶层很难将一些货物运到沛县内销售,无论是粮食、布匹、铁器、木器等,沛县都占据价格和质量上的优势,而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