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身利益而参与叛乱的民众有什么区别呢?
他想,或许,墨家的话,是有道理的。只不过,自己的利益,和民众的利益不一样罢了。
“难道这天下的礼,真的如墨者所言,都不过是利益外的蒙皮?正如商丘如今常见的饼与面条一样,其实都是麦粉?”
大口喘息地公孙泽摇摇头,驱赶走这些可怕的想法,他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将死之时想到这些。
或是因为心忧宫室之内的君主,或是为了让自己拼力厮杀不去想这些可怕的想法。
在大口喘息了几次后,他擦了擦眉毛山的血,举剑高喊,又一次冲入到人群。
嗤……
一支戈从侧面刺入了公孙泽的皮甲,公孙泽觉得一阵剧痛,知道那戈重创了自己,如今群围之下,纵然着一下不死,也很快会死在其余人的戈矛之下。
不知为何,他心中竟有些畅快。
“死吧……死吧。我守住了自己的礼,至死方休。”
“死吧……死吧!死了就再也不会去琢磨,到底哪些话是对的……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所信奉的一些道理了,死了,便不会去想了,也就不会再怀疑了……”
“死吧……死吧!死了,就看不到商丘的道理的上流,变为墨家的道理……也看不到天下大乱了。”
“死了,真好。”
他喃喃地说了一句,下意识地用手抓住刺入身体的戈,一剑刺破了那甲士的咽喉,将戈拔出,撑住摇摇欲晃的身躯,低头看着侧肋汩汩流出的血。
生平第一次,有些想死。于是为了死的更快,拄着这支短戈,再度迈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