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纷争逐渐平息,再有八年就要正式代齐被天子封为诸侯了,那时候齐国就会染指泗水流域,尤其是越国到时候也快要南撤了。
墨家的时间不多,必须在齐国稳定、越国南撤之前,彻底取得泗水小诸侯国的控制权,扩充实力。
帮助复国也好、架空诸侯也罢,总之要在旧时代规矩的框架内,不择手段。
三晋忙着新君新政、忙着与楚交战,齐国已有机会喘息,现在越国的压力会越来越大。
墨家如果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取得滕国的控制权,越国也不敢倾全力来报复要提防齐国,完全就是机会。
而且这边如果打开局面,越国在北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更会加速越国南撤的时间。
最完美的局面就是越国大举南撤之后,齐国刚刚复苏,而墨家已经基本控制了滕、薛、缯、啖、邳等小诸侯国,让齐国无力染指,把齐国的精力逼到中原。
这个时间段必须卡好,太早会被越国报复、太晚就要对抗复苏的齐国。
…………
适回道沛县后,汇报了一下牛阑邑的大事小情后,便将自己的想法在墨家高层透露了一番,并认为这已经是机会了。
当年在收拾巫祝的时候,墨家高层就已经定出了在泗水发展的计划,也正是禽滑厘没有射杀滕叔羽的原因。
近滕乡的建立,更像是明目张胆地告诉越人,墨家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滕国。
况且,墨家需要更多的优秀干部,需要更多的实践过的干部,地盘越大历练的机会越多,而且也可以让天下游士更愿意接近墨家——毕竟可以出仕啊。
适在楚国和牛阑邑的折腾,只是为了谋求墨家更完美的外部环境,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成,也让天下诸侯更加认可墨家的特殊地位不敢轻动。
会上,适说完自己的想法,以及对天下局势和将来走向的判断后,众人也都面露兴奋之色。
禽滑厘见无人先声,作为当年射伤不杀滕叔羽的人,他先道:“我觉得,适的想法可行。”
“齐、越的局势他已说了。现在楚人正在攻郑,晋人与楚争霸,数年内不会关注泗水。这是天时。”
“我们在沛县发展数年,滕地口音与沛地相似,习惯相近,相距不过百余里,这是地利。”
“而我们多在近滕乡渗透活动,诸多滕国农夫逃亡至近滕。滕叔羽等人又在滕地联络贵族,越人习俗又与中原大不同,这是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均有,正该行此事。”
实际上,这人和除了禽滑厘所说的之外,还有一个重要条件。
这几年墨家快速扩充,人数从原来的四五百人,已经扩充到了全天下拥有一千四百余正式成员、七百余后备候补,里面不乏一些怀着利天下之心前往沛县的游士。
不算彭城那里,沛县义师也扩充到了七千,已经操练了一年半之久。
这里面既有沛县本地人,也有一些从各国“诱骗”过来的贱民或者无地者,还有适从牛阑邑带回的三百多使用过火器实战的人。
这里面墨者和原本的三百名沛县义师都作为基层军官司马长,可以说是此时精锐,正好可以锻炼一下军队。
越国在滕地的情况,因为距离太近加之七八年前就做好了将来控制的准备,可谓是了若指掌。
只有不过两千人的驻军。
滕叔羽等滕国本地落魄贵族又在内部活动,越国也根本无法动员足够的农兵,甚至很可能内部反水。
因为墨家一直在渗透滕国内部,近滕乡内就有很多逃亡过来的滕人。
基于此时天下规矩的大义名分,墨家也有:帮姬姓复国。
以沛县七千义师,攻打越国的两千驻军,加上滕国内部民心所向和贵族活动,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只不过作战时机必须要掌握好,要保证攻下滕国之后,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完成一系列变革,同时加强滕地的防御,修建新的城防体系,预备越国的反扑。
这期间,还需要前往齐国活动,利用墨家内部齐国弟子甚多的优势,接触田氏兄弟,让他们做好摇旗呐喊的准备就行。
只要能够做到撑住一波越国的报复,那么局面就会大为改观。
一则齐国没有三晋威胁,发现越国战败,田氏内部暂时安稳,也不会放过威胁越国的机会。
二则一旦守住了越国对滕地的反击,那么在吴地活动的墨者、在吴地的吴国旧贵族很快就会做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