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就要劝你还是不要叛乱了。眼界格局太,就算叛乱也是身死族灭之祸。”
听到父亲这样的有些奇怪的表扬,公子朝也露出了笑容,然后又摇摇头道:“只是,现在胡饶力是不可以借的了。”
“墨家善辩,他们的宣义部最能在市井蛊惑人心。”
想到这些日子市井间的传闻,公子朝苦笑道:“现如今,勾结胡人,已经是害下、害万民、不合于志的大罪,头头是道,人人称是。”
“我就算再笨,也不会再去借用胡饶力量了。否则的话,国都的国人,就完全不可能支持我了。国人若不支持,到时候舆情沸腾,我这国君的位子就算得到也坐不稳。”
赵侯咳嗽几声,点点头道:“我也有所耳闻。墨家这些人……一旦觉得这件事是符合志利于下的,真是死不旋踵。毫不讲究情面友谊甚至父子。”
“秦国胜绰的事,你也知道。当年胜绰不过是在项子牛那里做了家臣该做的事,墨家的高孙子就可以不顾二十年相熟的情面,墨翟就可以不顾师徒之情将他驱逐,甚至死时亦不得服丧!”
“让他们更改态度,断无可能。不管他们是否和你堂兄勾连,阙与君这件事都触动了他们的底线道义,这件事墨家不会放过的。”
墨家这几年的发展,已经让诸侯惊动,很多事不可能绕过这个原本的学术组织、现在的政治团体。
赵侯不想去猜测墨家具体的态度,转而问道:“只要没有触动墨家的道义,墨家便无理由干涉。刨出去墨家,你自认这一次叛乱,胜算几何?”
公子朝自信道:“七成把握。”
“魏侯支持,希望削弱赵国,制造混乱。我就算不叛乱,他也会希望我叛乱。”
“他既利用我,我也一样可以利用他。我要做堂堂正正的国君,而不是别人扶植的傀儡。”
“古有秦献、晋文,若无献公之力,文公如何能成霸业?可霸业既成,秦晋依旧开战,这不需要担心。”
“于国内,公族贵族多有支持我的。我也知道做了国君之后,这世卿贵族的制度总要变革,才能有利于国君,但现在我却可以借用他们的力量,等我站稳之后再行大事。”
“哪怕就算是堂兄的邯郸,也有许多富户支持我。墨家在邯郸,使得许多人不能得利,前些日子便有冶铁从业的郭氏派人与我暗谈,邯郸富户可集死士八百、金三千。”
“况如今齐侯田氏有求于魏,此事若是魏人参与,三国同力,何愁事不成?”
公子朝见父亲似要有话,微笑道:“父亲放心。魏韩齐不会索要城邑以为酬谢。魏人之心,在泗上中原,墨家盘踞,其势已成。若求泗上,就需魏赵合盟。”
“堂兄为了积蓄力量,和墨家走的太近了。魏侯做公子之时,于牛阑邑败于鞔之适,这是他平生之耻……”
赵侯摇摇头,道:“我不想问这个,我想问,你若叛乱事成,夺得君位,又将如何治赵?”
公子朝朝着父亲跪下,三拜之后道:“这是儿子已经想清楚的。我既然叛乱为君,那就一定要做出一番大事,兴赵氏,将来无愧去见赵氏祖宗。”
“墨家如今也有马镫、火药,胡人不足为虑。”
“如今赵地南有魏韩、西有蛮秦、东有富齐,所能扩展者,唯有北上。原本不能,胡人善射,可如今马镫基友,农人亦可乘马,又有铁器火药之利,胡人不足为惧。”
“我观索卢参所言的北地形势,父亲当年曾于高柳出发游幸云中,沿河一带土地肥沃,只是欠缺人口。”
“我如今才二十有余,尚有时间。以十年稳国内之政;以二十年变革制度;以三十年迁人口往云症九原。”
“于内,占据墨家的作坊工坊。于外,结好魏韩,不取中原之地。北上云中九原。”
“一旦势成,云中九原可入秦、挟西河。高柳可谋燕地、中山。待中原有变,赵得中山、云症九原、西河,则霸业可成。”
“魏人不敢谋赵,只希望魏赵合力。我们只要让出中原泗上,不取卫齐,那么魏必与我盟。”
“魏求泗上,必与墨家争。西河之恨,秦人不忘,如今洛水相隔正在变革。田氏一族,野心勃勃,既取侯位,必不肯甘居人后,必求桓公之业。这就是我可以利用的形势。”
“赵之基业,不在濮水卫齐,而在中山、北境、九原云郑”
公子朝的勃勃壮烈,赵侯听的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许久道:“既如此,那就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