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权势本身,或者为了有权势可以施展抱负。
吴起想到许多年前自己和胜绰的那次谈话,那一次自己,就像是墨家所言:使人各得其所长,下事当;钧其分职,下事得;皆其所喜,下事备。
自己所追求的权势,不过是在吃喝足用之后,把那些执政掌军看做是那些喜爱雕刻、喜爱狩猎、喜爱音乐的一种工作,并无二致。
自己“喜政喜军”,所以才追求权势,因为没有权势自己没资格做自己喜欢的事。
可喜欢一件事,总要有个做的好坏的评断。
如喜爱雕刻,便要做到栩栩如生;如喜爱音乐,便要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如喜爱狩猎,便要做到箭无虚发走兽飞鸟应声而落。
自己喜爱执政,可自己能做到的,墨家也能做到。墨家能做到的,自己却做不到。
这抱负再施展,又有什么意义?下人问我,我能使下富、人民治吗?若在墨家经营泗上之前,我可傲视世卿,我若执政你们都不如我,下无双。可现在,有了对比,下人会问我我能使下比墨家执政更富?比墨家执政人民更治吗?
吴起仰头,遥望苍,心中竟有些失落。
此番奔秦,又该做些什么,才方不负“抱负”二字?中原之地,自己的抱负已然有些黯淡,到底奔秦之后要做些什么,才不辜负自己的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