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足够贤能,又怎么可以不将他们留在身边、邯郸、中牟等您的根基之地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赵侯略微思索后便道:“您说的对。那么,墨家的条件是可以答允的。这样,既可以遏制胡人,又可以年入十万边关之税,也可以从邯郸商人那里募集数十万钱,又省却了在北境防御胡人的士卒。”
“可是您也说了,墨家只怕也有席卷海内之意。纵然有远交近攻可选,但也有唇亡齿寒之忧……”
公仲连笑道:“齐、魏、楚三国一日不在泗上分出胜负,墨家便不可能选择和您作对。等到墨家选择和您为敌的时候,您又有魏韩为援,难道墨家的主力可以绕开魏韩直接来到赵国吗?”
“况且,您现在正是需要墨家的助力之时。”
“胡非子可以助守邯郸,屈将子在高柳有强军,必要的时候这都是可以借用的力量。君上可不要忘记,阙与君的事,可是墨家的人死抓着不放的,墨家纵然讲道义,可你觉得他们难道不会厌恶公子朝吗?”
“阙与君之事,墨家直接定性为害天下。害天下三字在墨家之义中,不下于不共戴天。”
赵侯也知道这时候不该考虑和墨家翻脸的事,又问道:“可是墨家的道义……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在邯郸日益发展,许多农夫凡有事,不找官吏而找墨者……”
“这我又该如何做呢?”
公仲连沉声郑重道:“这正是我要劝说君上的。”
“走墨家的路,让墨家在赵地无路可走!”
赵侯大惊,说道:“按照墨家的道义,那君可以是虚的。只需要用理性推出什么样的法令最为适合治国,那么君主就要低于法令,这怎么是可以的?”
公仲连摆摆手道:“您说的这些,是您所关心的。”
“可大部分民众,他们关注的,是这个吗?”
“他们知道什么是同义、平等、兼爱吗?他们知道什么是虚君实法吗?”
“他们关注的,是土地、税赋、官吏之清廉、岁入之多少。”
“墨家说,分地授田,可以。这分地授田的事,由您来做,您是君主,不是封君,授田之后的税赋还是属于您,而且免了贵族收取的那些。民众感念这一切,生活富足,墨家所言的同义、平等、兼爱这些东西,除了那些闲人之外,又有几人在乎?”
“民众想要的,墨家知道是什么,所以他们这一次在邯郸蛊惑民众,放贷于您。”
“可您也知道,而且您不是封君,您授田于民,墨家还能怎么办?他们宣扬的那些东西,又有几人会听?”
“墨家说,徭役要支付金钱粟米,可以。一旦您授田于民,让民众缴纳赋税直接给您,那么府库的收入增加,再加上商人之税、边塞之税,足够您在邯郸、中牟等地行如今的‘仁义之政’。”
“等到邯郸、中牟这些大城的民众皆感念您的恩情,高呼万岁,墨家纵然还有道义,可是民众要的利您给了,那大义本身就是君子才看重的,天下纷纷,几人君子?”
“其实民众更喜欢有个君主,惩治贪恋之吏、反击贵族之削。您来做赵民之君。”
“反正在泗上乱起之前,您要平定内乱、勤修政治、集中君权、选拔贤士,正可以非攻。民众少征战,或是因为魏韩齐等主动进攻而被迫防守,墨家也无说辞,民众也自说您仁义。”
“等到泗上乱起,那时候您新军在手、民众备服、府库充足,贤士极多、想要出仕为官的人立于宫室之外,那么赵国又怎么能不强盛呢?又怎么能攻不下中山、干涉泗上之争呢?”
“在利上,走墨家的路,让墨家无路可走。”
“墨家说,义利统一,义即为利、利即为义,是故庶农有庶农的义、贵族有贵族的义,而作为君主的您,也有您的义和您的利。”
“您的利,在赵之四境,在赵之万民,如墨家所言,君主的荣耀源于民众、君主的财富就该是全体赵人所有的财富总和。”
“而您如果只看到私库之钱财粮帛,那是封君的眼界,不是赵侯的眼界。”
赵侯大喜道:“是这样的,我明白了。”
“那么,现在我要做的,便是这么几件事。”
“派人立刻前往邯郸,答应民众关于土地和粮食的请求,并说当初授田本来就是为了让民众可以从事生产而富裕,现在民众的请求是为了更好的生产,作为君主的又怎么可以拒绝呢?”
“并且主动制定法令,承认民众的私产,而且颁发地券,使得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