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认为有错,自己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民众的呼声愈发的猛烈,持兵刃的私兵甲士用力地驱赶着民众,保持着通往街市的路可以通行。
那些在远处的贵族,一个个瑟瑟发抖,如同是在春日里刚刚出生的雏鸟第一次听到了雷声。
只是这雷声终究没有化作暴雨。
十几个人被拉到了街市中心,行刑之人将绳索套向了那个中年人,一名贵族站出来诉说了一些这些人的“罪行”,中年人仿佛没有听到那些话,嘴角依旧带着笑容。
当贵族最后的没有丝毫力量的唠叨结束后,中年人将头伸向了即将把他的头用马车拉断的套索,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不远处的贵族。
当手脚也分别被捆住的时候,中年人忽然问道:“哎,你们知道吗?泗上议政定法,刚刚取缔了侥、车裂、腰斩和肉刑,但是死刑并未取缔。”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那些从各处逃亡到武城的贵族们浑身一颤,中年人却不再搭理这些人,而是冲着那些围观的民众喊道:“民众们……”
当他刚喊出三个字,在远处的贵族立刻跳起来,用极为紧张和焦躁的声音喊道:“行刑!行刑!别让他喊出来!别让他蛊惑贱人!”
坚韧的马鞭狠狠地抽打在马匹的背上,伴随着几声嘶鸣,中年人的身体被分为五块。
那些之前双腿一直抖动的年轻人看着裂开的中年人和地上还在蠕动的内脏,回过头冲着那些民众弯腰说道:“我刚才双腿抖动,不是害怕,这的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抖,你们不要以为我是怕死啊!”
然后他抢在了排在前面的一个人之前,先把头伸进了套索,闭上了眼睛……
…………
行刑之后,贵族们齐聚,面带忧虑之色。
“民不可用,武城恐难守。”
“墨家已经发声,禽滑厘宣告墨家承认公子峦之政,并要履行非攻之盟。”
也有人道:“齐侯已然决定出兵,魏侯也说要出动武卒……如今魏人虽未动,可齐人已动!”
“如今你们也看到了,此事已不可解。若依新政,你我封地俱无,与庶民何异?不若拼死以搏。”
“齐人来,便归齐,只要保我等封地。魏人来,便归魏,只要保我等封地。”
“武城不可弃,若弃武城,你我皆无兵卒,只身逃亡,纵然齐魏出兵,你我又凭什么还有封地呢?”
“野外决战,又难敌那些暴民。只有用连坐之法,困守武城,以待齐人之援。”
“齐侯已命梁父大夫星夜来驰,农兵两万,不久即能抵达。”
“魏成阳之师亦不久远,齐国大军正集于临淄,兵车千乘、勇士万千。”
“墨家虽强,亦不能敌齐、魏联军!只要守住武城,便如当年公孙会之守廪丘,守住廪丘,他才得以投身于晋为廪丘大夫,仍封廪丘。”
“守不住武城,你我无兵、无地,惶惶如丧家之犬,到时候齐魏便夺回城邑,难道还能够分封于你我吗?”
众贵族也知道事到如今,除了死守之外竟无别的办法。而且如今之事,你死我活,真要是武城被破,他们都要死。
今日的行刑,本想着是示威于民,让民众不敢轻动,却不想民众虽然不敢劫持法场,但是却高呼那些人是君子。
指望这些人自发的守城?
真要是大军围成,只怕这些今日不敢劫持车裂行刑的民众看到城下万军聚集,便来了勇气,打开城门也未可知。
当年武城一战,墨家破城之速骇然天下,如今只能加固城墙,以为死守。
现在墨家并没有出兵,因为只是在履行非攻之盟,可是一旦齐人出兵,以墨家言必行的一贯形象,也必然会出兵。
好在善于攻城的墨家现在还未出兵,费国都城那边铜炮又少,也只能围城,届时齐人一来,便能守住。
等到大军齐至,齐魏韩三国联军未必就不是墨家的对手。
“或可守!或可守……”
就像是自我安慰一样,这些贵族们喃喃自语。
虽说若是武城不守,他们可能会失去封地,但终究真要是守不住还可以逃亡齐魏,总还有后路。
…………
彭城。
持续了许久的制法大会仍在进行,但今日彭城却在举行一场盛大的集会,集会的内容就是支持费国的变革、承认费国的新法新政。
被组织起来的民众聚集在冒着浓烟的冶铁作坊群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