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悬崖勒马”,也或者说墨家从未指望过只靠讲道理就能让齐国悬崖勒马,三月初,齐国梁父大夫的援军进入到武城。
同日,费国的新君季孙峦以费国国民推选的贤人所合议的结果,邀请墨家履行非攻同盟的义务,驱逐齐人,希望墨家不要忘记当初的诺言。
同时宣布,为了便于非攻同盟更好地防御不义之君的攻占,费国将军事权交于墨家,由墨家统领军队,今后部分彼此。
几乎是同时,墨家宣布,将履行非攻同盟的义务,细数了齐国不义的几大罪状。
看上去墨家放弃了在鲁国歼灭梁父大夫的机会,使得梁父大夫的援军与武城的费国贵族的会和,但却得到了天下士人的信任和尊重,认为墨家信守承诺,大仁大义,这件事上实在是找不出污点。
而墨家的宣传机器也全面开动,用诛心的方式,说齐国一开始说什么鲁国无辜之类的话,其实心中并没有鲁国之民,而是用了墨家的仁义之心来逃避梁父大夫被义师歼灭的下场。
这种诛心的话,实在是太容易被人选择相信:短短几年前,齐国才刚刚攻打过鲁国的最地,那时候可没见的齐侯有什么爱鲁国之民的不忍之心。
表面看上去,这一场交锋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在权衡得失之后做出了选择。
齐国失去了大国的信誉,成为许多市井之人口诛笔伐的对象,坐实了墨家三观之下不义之君的恶名。
但是得到了最宝贵的时机,使得墨家义师集结进入鲁国,在鲁国击溃梁父大夫一事化为乌有,成功的和在武城的费国贵族们会和,使得武城的防御力量似乎可以阻挡墨家义师三个月的围攻。
反过来也一样,墨家似乎失去了在鲁国境内击败齐国干涉军的可能,赢得了天下的信任和赞赏,使得天下人认定墨家为了无辜鲁民,放弃了这一次难得的机会,宁可自己多死伤也不愿意伤及无辜。
虽说一些妇人之仁的感叹,军中也有一些情绪,但是整体上还算稳定。
实际上,墨家其实根本就没打算在鲁国境内歼灭梁父大夫的这两万援军,或者说胃口太大、鉴于越国南撤三晋翻脸的时机想要彻底解决淮北归属问题的机会,故意放弃了这次机会,大肆宣扬。
就在这场交锋之后,墨家宣布对齐宣战的同时,魏国成阳大夫表示费国的事,他必须要管,不能够让魏国的土地沦落到他人之手。
在“没得到魏侯许可而基于义愤”的情况下,魏韩的一部分兵力集结在成阳,约有两万。
几乎是同时,墨家的五百多名基层官吏,迅速进入到费国南部,开始清查逃亡贵族的封地、财产、庄园等,统计人口、分发耕牛铁器,进行土地改革,组织开展春耕。
驻扎在郯地的义师第七师誓师后,迅速进入到费国,与费国都城民众组成的义师会和,在武城附近野战击溃了一小部分齐国和贵族的联军,使得他们退入武城防守。第七师开始清除那些从墨家手里学会了守城之术的人布置下的各种小城寨。
猛攻数日,不能破城,就在城外驻扎围困,挖掘壕沟,建筑营垒。做出了长期围困的态势。
四月初,墨家的主力开始频频向费国方向派遣斥候,大量的民夫沿着滕地向费国运送粮秣,义师主力作出了准备东援费国攻占武城的态势,驻守在陶丘的第三师退回方与,似乎想要和主力会和,不想面对成阳方向的魏韩联军。
而同时,齐国临淄方向的主力已经越过了泰山、汶水,朝着齐鲁边境行军,正是要支援武城。
平阴方向的齐国军队也集结完毕,沿着济水朝着成阳方向行进,欲要和成阳方向的魏韩联军会和。
至此,天下已然大乱。
天下人的双眼都集中在如今的魏赵翻脸和泗上之战上,对于泗上的态势,许多人做出了判断。
从第三师沿陶丘退回到方与之后,能够知晓这些消息的人都作出了判断:墨家的第七师和费国的民众义师不能够攻下武城,墨家将守城的不传之秘当做天志传于天下的结果,就是自讨苦吃。
第三师从陶丘退回,那是要和墨家在滕地的主力会和,准备全力围攻武城,放弃自己的左翼泗水方向,力求在成阳的大军攻入泗水之前,攻下武城。
因为墨家引以为傲、天下皆知的,是他们的守城术,所以基于最正常的判断,就是墨家准备靠主力攻破武城,然后迅速修缮,在武城留下少量部队,阻挡齐国的临淄大军。
而主力在要在攻破武城之后,退回滕地,准备和成阳平阴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