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道:“您说过,军事是政治的延续。那么,军事上的主动权,如果在军事上没有办法得到,那么便可以在政治上得到。”
“现在越人将要南撤,我们趁着这个机会鏖战齐人的原因,是趁此机会削弱齐侯,使他无力干涉我们在东海、泗上的扩张。这是政治。”
“您说,这一战不会要齐侯的土地。一则这是义战,要让天下诸侯觉得我们在为义而战,不会因为伐齐一战展现的军事力量而恐慌。二则,现在干部不足,越人南撤之后的广袤地区,以及整合的泗上费、薛等地,也需要花上时间,齐地若得反而会削弱我们的组织力量。”
“但是,齐人不知道。他们和我们制度不同,不会考虑到我们所考虑的事。”
“那么,我们便要用政治,逼田庆进攻而不是在那死守。”
既是关键处,六指郑重道:“破平阴之后,大张旗鼓地土改,破阡陌、开井田、发地劵、分齐人的公田和逃走贵族的封田,作出一副要在济水安家的态势。这会伤及到齐人的根基,而且齐人知道我们的执政能力,一旦留下不走,可能一年之内济水就会完全被墨化,他们便不得不主动进攻。”
“这些被俘的齐人士卒,都是平阴、谷、阿一带的农夫。我觉得不该带他们回泗上,而是攻破平阴之后,让他们各回其家。土改之后,大可吸收一些家中无妻子父母的齐人入义师。一则可以扩大我们的力量,二则让田庆恐慌,他若和我们拖延,只怕一年之后济水便会再拉起两三个师,而且我们守城的能力天下皆知,执政的能力有目共睹,只要我们不攻临淄,而是假装要长期占领,那么田庆所能依靠的东西就没了,他就只能选择主动来打我们。”
“他一动,主动权就在我们。是守城疲惫他然后野战?还是给鲁国施压不准卖粮借粮从而切断粮道?亦或是诱敌深入之后伏击?还是等待齐国内乱?这就是随我们了。”
“若不然,我们攻临淄,万一田庆有智,并不冒进,而是屯兵济水,我们与之对垒,就得琢磨着速胜,那就得进攻。虽然能胜,可是伤亡必大。”
“而且,反正您不是说,齐地不取,但是依旧土改,到时候撤走,也让齐人明白墨家的义和对他们的利,心生比较,暗旭相交,方能知晓日之暖暗之寒。”
“正是一举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