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农业为主。
现在齐国的贵族们纷纷北逃,或入临淄,或越长城,并无几人还留在自己的封田内。
家臣心中担忧,前几日规劝过一次,今日墨家已经开始放出风声要分地了,他便不得不再劝一句。
于是道:“家主……墨家此番来,恐怕会有些难办。梁父城内,多数君子都已北撤,您难道不走吗?”
“宗子在军中,并无危险。您若留在这里,恐怕宗子心中担忧……”
“不若收拾车马,即刻离开。如今尚可还能走,我听闻,墨家并不严查……”
“宗子一在军中,参与了武城之屠,只怕墨家会借此而生事。”
这才是家臣最担心的地方,墨家穿的沸沸扬扬的诛不义令,早已经在齐国各地传开。
墨家表达的很明确,这不是齐国和墨家之间的仇恨,也不是齐人和费人的仇恨,而是诸公子君子和庶民之间的仇恨,凡是参与了武城屠杀的,一定要接受审判。
尤其是墨家明确表示,田庆和公子午,一定得死,正和墨家之法杀人者死伤人者刑而王公亦不免之意。
莫说此时的墨家规矩更为严苛,说一不二,便是原本历史上秦墨巨子腹的儿子杀了人,秦君亲自过问,秦墨巨子依旧杀子以正墨家之法。
家臣再三劝解后,老人哼了一声道:“我不走。”
“墨家不是讲义吗?他们既讲义,我便要和他们讲义。”
“若是墨家不讲道理而杀我,我可以让天下知道墨家不义、不理,这正是求仁得仁,死何足惜?伯夷叔齐难道不知道自己会饿死吗?他们选择了饿死,这是因为他们自己求来的,古之贤人可以如此,难道我就不能够这样做吗?”
“我有何罪?缘何要逃?丈夫顶天而立地,无罪不逃,逃了便是自己觉得自己有罪。”
“墨家谈义、谈天志,不谈天命。可不管谈什么,这天下的好坏总不是可以改变的吧?不能说谈及天命这便是好的,而谈及天志便是坏的?唯德永恒。”
家臣一听“求仁得仁”四字,身上已经惊出了冷汗,心道家主这只怕已经是萌生了死志!这是要用自己的命,来让天下知道墨家不义不仁,既求仁,又岂惜身?
可家臣却不想死,也不想家主死,便劝道:“宗子参与武城之事,以墨家的……”
老人闻言,怒声喝道:“休言!有罪无罪,凭什么要用墨家的义来定?”
这涉及到一些不可调和的东西,家臣不敢言语,只好换了角度说道:“宗子一在军中,一在宫中,正是墨家之敌,只怕墨家以此来治罪。便以天下的规矩,也正有夷族之罚……”
如今天下当然有杀全家的规矩,老人并不是不知道,也不知道墨家的政策,但他听闻家臣这样一说,仰头大笑道:“说得好!有夷族之罚。罚便罚矣,商纣亦罚无辜。罚未必是罪。”
“我可以受夷族之伐,但我却不认墨家给我的罪名。吾子何罪?”
家臣心说家主你怎么这么执拗?可嘴上却道:“只怕子罪而父罚。”
老人再次问道:“子罪父罚,我可以接受。但是,吾子何罪?”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为齐臣,听从君命,何罪之有?”
“不但无罪,而且当褒。这是忠贞之辈,不会因为父亲被困而直接投降逃亡。”
“就算墨家的义传于天下,那么不忠难道就变成好的了?难道两军交战直接投降反而要受到奖赏?”
“若真的如此,墨家可谓无德。天下皆知,又岂能得天下之心?”
“比照伯夷叔齐,难道他们不食周粟,不一样也要被传颂为贤人吗?难道武王因此而治他们的罪吗?若是武王因他们不食周粟而治罪,只怕天下再无忠心之辈,离心离德。”
“我今日不走,便是要以我血,祭天下之德。”
“墨家若因我的儿子效忠齐国,便要杀我,那么墨家便是不仁。”
“昔年伯夷叔齐见武王伐纣,停车规劝,定天下后又不食周粟饿死首阳山,忠之一德,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是天命还是天志,我就不信它就能变成坏的了!好坏真要是颠倒,墨家必亡。”
“如此,我以我赤血苍首换天下知墨家不仁。我求仁得仁,正合心意。”
“墨家若是分了我的封地,那便是无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子封诸侯以国,诸侯封大夫以家,大夫封士,这是天下大义。”
“天下的土地,都是天子的,天子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