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车!套车!出事了!赶紧回村子!”
几个人大声喊着,一直在吃草的马被抓过来套在了车上,村社的几个领头的人等不及坐车,跳上几匹来不及安马鞍子的光背马,抓着鬃毛朝着村子狂奔。
等这几个骑着无鞍马的人到了村社后,旗手面无表情地拿出了命令,说道:“特别演习动员令,所有退役五年之内的人,后天也就是十三日傍晚之前,必须赶往乡里集合。”
“村代表和村正,签收一下。”
两个人站出来,立刻在两份纸上签下自己名字,示意接到了通知。
村正明知道可能问不出来什么,但还是遏制不住好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可是宋地出事了?”
骑手点点头,也没多说,收好了那份证明自己通知到了的文件塞在鞍袋中,立刻起身继续下一站。
村社虽然不是城邑,但是村里的干部每个月都要去乡里一趟,村子里的教师先生也会每个月都分发报纸,傍晚村社聚会或者祭祀会餐的时候都要拿出来读一读。
因而村社这样最小的行政单位内的人,也知道天下的局势。
宋国的事已经乱了一年多,泗上许多人都猜测可能要出事,只不过之前既没有动员、也没有下令减少土地种植,各处的人都以为可能不会打大的。
然而现在看来,只怕真的要打一场大战。
几个村里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两个还参加过当年的对齐战争,那时候可都没有这样的总动员。
这一次却直接命令退役五年之内的人都必须报到,这可是从泗上开始改变以来从未有过的情况。
虽然每年都会有一次预演,退役士卒要定期前往乡里参加几天的军事训练,但一般都是定期的,这一次却是非固定时间的动员。
待人都回来之后,骑手早已经离开,村社里绝大部分的人都聚集在秋日收获后用以脱谷的场院内。
“这是要打大仗了吗?”
不少人七嘴八舌地问着,目光都投向了村社里当教书先生的那人,村社的教师先生一般都是两个人,大部分都是原本村社或者附近村社的人,也算是村社里最有文化的人了。
教师先生是免于服役的,作为代价,这些人需要在村社里常驻下来,也算是有得有失。
那教师先生扬着上个月的报纸道:“宋地的乱子肯定是要出的,若是各国都要出兵干涉宋地民众的选择,那我们肯定是要出兵的。”
“一则是当年的非攻盟约依旧有效,十年的换约期还没到呢。”
“再就是那些王公贵族屯兵到咱们家门口,不打也不行啊。我看是要打的。”
村社里服役的人不少,但实际上真正上过战场的却不多,因为五年退役征召的命令,上过战场的也就是当年和齐国作战的人。
那一仗打的也算是顺风顺水,许多人狂热地为了利天下的名誉和功勋,加上四年前开始的利天下的舆论宣传,使得民众的战争热情高涨。
几个年轻人闻言喊道:“那就打呗。”
“我看早晚要打,早打早利索。咱们打了,到咱们孩子那一辈就不用打了。”
“说的就是啊,早晚要打。不是说了吗,平等和贵族不能共存,要么是我们的义行于天下,要么是他们的义行于天下。”
七嘴八舌地发表了一番言论之后,村正出面道:“既是要征召,后天之前一定要赶到。回家之后都收拾一下。”
“军装会发、粮食也有,肥皂啊、牙粉啊之类的东西,都会配发。也就是携带一些吃的,路上吃,或者是到了营中之后没肉的时候吃。”
“你们一走,真要是打起来,明年就得少种点庄稼了……”
下面人喊道:“这个不用咱们想,真要是打起来,秋耕之前会有通知的,乡公所的人会通知的。”
“我们走了,女人家可就要多做点事了。”
也有人笑道:“又不是全都去了,还有些退役过了五年的人留下呢。倒是要担心像是狗子那样的事发生,回来之后女人跟人跑了……哈哈哈。”
这话一说,便有人道:“这倒不怕,服役期间要是出这样的事,是要判刑的。会被扔到南海去建设乐土的……”
几个人都笑,建设乐土这四个字是个很有趣的说法,在泗上犯了罪的人服刑劳改的过程就叫“去某地建设乐土”。
男人们都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气说着关于服役的事,也是怕被邻居耻笑自己怯懦,从众之下又有律法严苛,不服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