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更多的心思、兵力、精力、干部用于楚国。
宋国地处天下之中,天下定则宋国定,宋国暂时有没有宋公那无所谓,天下若无天子,宋便无宋公;反过来宋无宋公,天下未必无天子。
泗上既然作为如今天下最大的资本拥有者,在前几年已经教育了一番商人们什么叫“合理竞争”,几个搞粮食投机和棉花投机的大商人被泗上充足的财力物力用最“符合市场竞争”的手段搞的家破人亡,剩余的也都开了眼,知道那些东西不能动,哪些东西可以动。
现如今泗上的手段更为精纯,商人们的态度也越发明朗,最起码泗上这边的法令是以人为主体的,有法可依的,总好过别处诸侯。
市贾豚明白适的意思,也明白适询问商人态度的意思,无非就是看看商人的态度,这算是一次预演。
现在的局面是魏国在远处摇旗呐喊,大有号召诸侯干涉宋国共同会盟的意思;泗上这边也前所未有地动员了一次,喊出了如果各国干涉宋国墨家必将为大义牺牲最后一个墨者的口号。
真正明白局势的人并不多,多数人看到的就是大战一触即发的前景,这种情况相爱只要商人还对泗上有信心,并且还有支持并且渴望牟利的想法,那么这对泗上而言就是最大的胜利。
泗上兵员的基本盘是泗上大量的新兴自耕农良家子,庶农工商联盟反贵族制度的号召得以实行,只在于商人的态度,不只是泗上的商人,还有齐楚燕韩赵魏秦各国的商人。
农夫的天下,除非从军,否则都在百里之内;商人的天下,则是南楚北燕,他们是墨家可以依仗的在泗上之外的一大助力。
如果现在这种局面上商人暂时支持,可以预见就算将来真的打起来,商人也会选择站队在泗上这边。
至于是否持久,不在于泗上的道义多么令人向往,只在于泗上能否带来胜利的曙光。
由是适便说道:“我看这样,将那些通过泗上缴了印花税的借据持有人集中起来,由市贾豚出面和他们谈谈。宋国那边再由我们说一下,他们的债务是要偿还的。”
“整理一下具体的借贷人的封地所在处,要注意封地是不能还债的只能分掉,只能用那些贵族的私田。”
“剩下的就可以慢慢谈。宋国的事,也可以慢慢解决。主要还是看各国的态度。”
“真要是各诸侯决心干涉,那倒简单了,直接法自然利天下,宋与泗上一视同仁,也就不需要非要两种制度了。”
说起来各国的态度,有人起身道:“从楚地传来的消息,我们的一些人在楚国被扣留软禁了。”
“在陈蔡郢都等地还好,楚王并未下令。但在一些楚人贵族的封地,我们派去测绘以及公开活动的同志被扣留。”
“这件事,又该怎么解决?”
适哀叹一声道:“楚国现在是暗流涌动。楚王变法,触及了贵族封君的利。贵族封君其实很希望楚王和我们开战,若要开战就需要内部平稳,就要像贵族封君妥协。”
“我倒是不怕别的,就怕是楚王不欲战,而封君欲战,到时候杀掉我们的人,竭力防备我们和楚王的和解。”
“以下逼上,倒逼开战,这也不是不可能的。这件事确实需要尽快解决。”
分封制之下,以下克上的原型和变种始终存在,这也正是适所担忧的。
适话音刚落,高孙子后主管督检部的自苦以极派的领袖便笑道:“巨子多虑了,这也简单。”
“以利天下的恐怖,对抗害天下的恐怖。”
“哪个贵族敢动手,那我们就做点大动静,孩童妇孺无罪,不杀全家,但动手的人以及下令的人,保管一个都活不下来。”
“杀一人以利天下,当然杀得。他若动了手,我们还要为了大局妥协,未免让天下诸侯忘了我墨家曾经多以武犯禁之侠士,也忘了我们当年可是背着刺杀了楚圣恒王的名声,到时候杀起我们来更无顾忌。”
“当然,这件事还是要看楚王的态度。不管是楚王在犹豫也好,还是迫于贵族封君的压力不能够直接说不干涉也罢,单就扣押我们的人这件事上,楚王必须要表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