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想象总是源于现实的,之前的村社制度和军事制度构成了他想象力的基础。
刘三知道解悬军能打仗,按照他的想象定是挑选勇士服役,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洗过了澡,便吃饭。饭比起在村社里的生活要差一些,至少他是偶尔吃肉的,但是在这里吃饱不成问题。
每人一碗粗米饭,地瓜和南瓜管够,菜是他没见过的萝卜,粗米饭中还有一些豆子和他今日才认识的花生,菜中还有一些他也不认识的植物油。
之后的两个月是痛苦而且疲惫的。
刘三在这个兵站中学会了很多。
比如每天要洗脸刷牙、每隔几天要洗衣服、上厕所不能随地拉尿要去厕所、互相之间要称呼同志。
比如每天吃过午饭后要学习认字、唱歌;要练习跑步队列;要明白纪律和服从;要明白平等和兼爱;要懂得这支军队存在的意义种种种种。
比如有人专门讲述一些简单的自然原理,展示一些看起来仿佛神迹但现在很容易做到的实验。
至少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刘三所能见到的一切都是他还能够理解的。
等到两个月后,数千仿佛脱胎换骨的人重新站立在荒地上的时候,最起码已经可以站得直、站得稳、听得懂各种命令了。
当有人念到他的名字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有”,然后伴随着口令站了出来。
为期两个月的操练结束了,刘三以为自己会领到一支火枪,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领到的是一支铁锹。
他被分到了一个名为“建设军团第三师”的部队,在一个连队中做了个建设军团的士卒。
而和他一起来的一些同村社的人,有的分到了“打渔连”、有的分到了“伐木连”,总归听起来就不像是要打仗的样子。
刘三至此才算是明白,自己这两个月训练期间吃的鱼、住的屋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心想这服役倒也有趣,不打仗却要打渔;不伐敌却要伐木。
心中虽是疑惑,却也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心想这不是和以前的劳役差不多?不过又不太一样,最起码这是管饭的,而以往给封地主人耕作的时候,是需要自己家人送饭的。
很快,连里就推选了士兵委员会,他因为聪明,之前学过几个字又会算一些简单的数字,成为了士兵委员会的一名委员,主要也就是监督一下零用钱的发放。
虽然平时是供给制,吃饭都是一天三顿,但是每个月还是会发一些钱到连队中。
他并不知道这一是为了让连队里的人都认识到钱可以买东西;二也是为了培养一下连队中的士兵对于平等和监督的认识,不求做到后世那样,但也要培养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认知。
这些钱可以在军营附近的供销社和随军商贩那里买到一些东西,比如棉布、肉干、糖、茶等东西。
而同样这些钱和他们在村社里面见到的钱是一模一样的,很多人知道可以买到铁器、棉布之类的家里需要的东西,所以平时都是尽可能地节省下来,等积攒几个月一并发放自己存起来。
就在他们编入连队后不久,就到了五月,军中吃了一顿古怪的饭:用大叶子或者竹叶包裹的精米,里面还有一些这里难见名为枣的东西,听说是为了纪念在江口水战中为利天下牺牲的同志们。
后来刘三知道了这东西叫做粽子,而且几年之后他们退役回到村社后便成为了习惯,家家户户每年都会如此的习惯。
但此时,刘三吃过粽子之后,连队里下达了命令,说是要每个人收拾好自己的被褥和随身用品,明日开拨前往鄂邑。
他听说过鄂邑,其实距离这里也不过几十里的距离,距离他们村社也不过隔着一条长江,但对他而言这曾经是个极为遥远的地方。
事实上第二日他们并没有直接到鄂邑,而是到了鄂邑东南的江边,那里已经有了一些简易的住房,许多个连队就暂时驻扎在那里。
第二日一早,他们连队便接到了任务,去江边的码头上搬运一些货物。
他见过船,虽然第二天他见到的船要稍微大一些,不过船终究还是船,上面有帆,后面有舵,只是略大一些。
但卸货的时候,他见到了他之前从未见过的东西。
一根长长的足有七八个人那么长、沉重的需要好些人才能够抬动的、模样古怪的下面宽而上面窄的、铁做的东西。
大着胆子而又充满好奇地问过之后,才知道这东西叫“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