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不可辱!我既被擒,你要杀便杀,何以辱我?让我与那些乐师优伶为伍,不若死!”
适哈哈大笑道:“原来这是侮辱?自食其力竟是侮辱,做蠹虫竟不是侮辱?也罢,之前我们也曾说了,你们可以远赴九州海外。虽说礼法制度已经阻碍了九州之民,但于外面刀耕火种之辈,仍旧还算是进步一些。你们再想想,若是真的以为自食其力便是侮辱,那便是道不同不相谋,便送你们去九州之外,”
他刚说完,楚国大臣之中却有人站出来道:“我愿留在九州,自食其力。我通乐理,愿从鼓乐之职。”
这贵族起身,以袖掩面,不敢正视楚王与其余大臣。
适笑了笑,与一众墨者举酒以祝,随后又祝楚王等人道:“地方我们已然选好,在南海极难极西之地,地处河口。面临大海,炎热潮湿,多有土着猎于丛林。”
“九州之事,与你们再无关系。天下之定已成必然,我们也不需要你们劝降那些仍旧顽抗的楚人封君。谨以此酒,做送行,先人筚路蓝缕以启山林,你们若做不到,那便是你们无能。九州不养废物,比起你们祖先筚路蓝缕之时,你们如今要强得多,希望你们不是废物。”
“你们所去之处,胥馀丛生,当地土人称之为胥馀密布之地。九州之民当可借给你们一切铁器、种子、火器,只有一样,将来九州之民落遇水你们必要救援,若在那里居住也必不可推辞,世代修好,不得违背。酒宴之后,会有契约。”
胥馀者,椰子也。本为比干之名,后世汉赋曾言“留落胥馀,仁频并闾”,便说的是椰子和棕榈,以比干之名做椰子,大约是因为比干是被剖心的,而吃椰子也是要剖开的。
楚地与南,也曾进贡见过椰子,众人闻言,知道那里怕是要炎热湿热的多,可念及留在这里要承受的侮辱,终究没有人再站出来掩面而欲自食其力。
适则想,西北地方太破,入不敷出,一旦海运进步,陆上丝绸之路就废掉了,必要荒芜。将来待技术进步慢慢开拓不迟,日后九州的开拓方向必是南海与东北,只要不让渔猎游牧之民占据可耕种的土地转为农耕游牧渔猎混合的族群,火器已出,边境无忧。
倒是南海海外,民众现在必然不肯迁徙,那里艰难苦困,比之九州要差得远,不如趁这个机会把这些楚国贵族都扔出去,让他们在当地开拓。成了就成,日后贸易;不成的话也就是和当地融合,学会耕种,可做将来的据点港口;实在要是无能死在了海外,那也比强制迁民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