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远的地方。
看样子这一次对这座小丘,主将是下了血本,一次性展开了八个连队将近一个旅的步兵,形成波次。
最前面的四个连队短暂的停步之后,军官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等到后面的四个连队靠近到二十步左右的时候,前面指挥的军官忽然下令道:“慢步走!”
最前面的四个连队的士兵顾不得去想现在慢步走的意义,现在小丘顶部没有敌人,军官们判断敌人就在小丘的后面,所以与其等着爬上小丘露头被袭击,不如现在就慢步靠近,登上小丘高点之后立刻齐射。
齐射之后可能便要选择冲锋,直接冲击墨家是有优势的,这几个旅都是标准的纯队旅,没有冷热兵器混合,没有火绳枪和长矛手的组合,而是单纯的可以装备短矛的燧石枪。
二十步的距离其实很近,但在最前排展开的四个连队的士兵看来,这二十步的距离极为压抑。
如果是山丘上直接有肉眼可见的敌人,他们并不会害怕。
相反,这二十步的距离很平静,甚至没有炮弹和枪声,也看不到任何一个人。
脚下只有之前在这里固守的两个连队的齐军的不少尸体,这座小丘成为之前半个时辰炮击的重点对象,两个连队的齐军步兵还未接战就已经被墨家密集的炮击毁掉。
一百多具尸体在地上,许多人的死状极为凄惨,因为这些铁弹都是实心的,不是爆炸的,反倒是死的更惨。
一旦被砸中,要么断腿要么断胳膊,要么就是整个胸口都被砸扁,即便侥幸当时不死,很快也会流干鲜血。
行进的排头兵耳中,周围是安静的。
没有惨叫,之前被炮击的人即便当时不死,又流了大约半个时辰的血,如今也定然活不了的。
脚下时不时会有松软的尸体,才死了不到一个时辰,尸体还是软的,尚未硬。
一些老兵仅凭着脚下尸体的感觉,就能知道这个人大约死了多久,他们不少人在南海镇压过当地的反抗力量,一个个手上都可谓是沾满了鲜血。
即便是真正见过血的老兵,这时候也是紧张的。
他们可能面对过列阵的敌军,甚至亲眼见过距离自己二三十步的敌军点燃火绳的火枪对准了自己。
但此时毕竟不同,眼前没有敌人,可谁都知道一旦踏上小丘定然会遭到一阵密集的枪击。
这种感觉很不好,很压抑,很让人承受不住。
一个士兵脚下踩到了一摊血,被死尸的手臂一绊,踉跄了一下,旁边紧张兮兮的一个伙伴差点就勾动了扳机。
可能连军官的侧脸上都有汗水。
寂静、未知,这原本互相对射的战场更加让人难以承受。
二十步缩短为十步,十步缩短为五步。
前排的老兵深吸一口气,各自暗暗祈祷着对方的第一轮射击不会击中自己。
当他们踏出最后一步,终于看到了小丘背后的齐军时,齐军的贵族军官高喊着射击的命令。
小丘的侧后,六个齐军连队的步兵严阵以待,他们阵型极为完整,之前完全没有遭到炮击。
将近五百名火绳枪枪手分为了三列,第一列射击之后迅速退后装填,第二列的人立刻上前将自己的火绳枪架在木叉上。
砰砰砰……
这么近距离的齐射,在前排攻上小丘的四个连队的步兵当即有将近一百而是人倒在了地上。
齐军的火绳枪口径更大一些,装填速度虽慢,但是威力很大。
墨家先攻的四个连队瞬间被杀伤了四分之一,四个带着高高野鸡毛冠的连墨者代表被击中了三个,只有一个没有受伤。
率先登上去的四个连队中的一个,连长和连墨者代表全部阵亡,一个连损失过半,几乎是瞬间,这个连就崩溃了。
原本就是压抑的行军,小丘上的那一条棱线,就像是泗上枪决罪犯时候的那条线一样,自己需要亲自走过去承受死亡。
这一个连瞬间被击溃,朝着来的方向退去,剩余的三个连则站稳了脚跟。
在齐军三轮轮射的间隙,登上小丘的墨家军官高声喝令,命令剩余的三个还未溃散的连队整队举枪。
来不及看看身边倒下的伙伴是死是活的步兵们,剩下的三个连的前排兵立刻举起了火枪,后面的则向前一步补上前面露出的空隙。
各个连队的墨者、司马长、连长等或是有志于天下芬的义士或是军官们填补了空缺。
对面齐军的长矛手已经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