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安王府的马车上,安王和宣平靠在一起坐着。 “夫君,今天下午去哪儿了?去松园了?”宣平问道,听何清说王爷怒气冲冲地出城了,就猜到他可能去松园了。 “嗯。”安王倚在车厢上,闭着眼睛。 “想清楚了吗?”宣平又问道,语调平和。 “想清楚了!”安王轻声说道,语气却坚定。 “那好,明天我去见我老师。”宣平也没多说什么。 次日一早,宣平就带着墨香和剑心坐车出了门,后面跟着一队护卫,去了城外的叠翠山,齐老先生的翠园就建在山腰上。 师徒二人见面,行礼寒暄了几句。 “你这丫头向来是个不愿出府门的,今天怎么肯一大早来山上了?”齐老先生笑着说道,他正式收徒的学生一共有二十六个,只有这一个女弟子,也是他最喜爱的弟子。 “来陪您下棋啊,我们师徒两个有几年未曾下过棋了,您看看徒儿的棋艺有没有进步啊。”宣平笑着说道。 师徒两人来到书房,对座下棋,小书童沏了两杯茶轻轻放下,然后就退出去了,屋里很安静,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你这丫头,去年我刚接到信说你与太子断了,谁知下一封信就说你要嫁给安王了,你这孩子向来聪慧,但在男女之事上却未曾开窍,居然敢冒然进安王府。 虽然听你梅师叔说安王如今对你十分上心,但你也要注意一点儿,安王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别不经意间惹怒了他。” “老师觉得安王是个怎样的人?”齐老先生主动提起了安王,正合宣平的意,顺势问道。 “前几天听你梅师叔和徐师兄提过几次,说安王对你不错,平常待人接物处事有度,不像传言那般是个简单的武将,而是个有心计有谋略的,只怕也是存了争位之心。”齐老先生落下一颗棋子。 “老师这话是不赞成安王夺位?”宣平紧随其后落下棋子。 “安王其人不堪大任,怎能登上大位?”齐老先生再落一子。 “为何不能?他是皇子,自幼也是同太子一起学习治国理政为君之道,宣朝皇位向来是贤能者居之,他远胜太子,登上大位名正而言顺。”宣平紧随其后再落下一子,步步紧逼。 “残暴不仁、藐视国法之辈,怎能算是贤?他打仗有谋略不代表他懂治国韬略,与协助陛下理政多年的太子相比,如何算是能?安王如何能担此大任?他若登位必是暴君,非朝廷之福、非百姓之福。 ”齐老先生言辞严厉,抬头看了宣平一眼。 “老师从前教过徒儿,未曾深入了解,不可随意断言。老师只在安王年幼时略见过两面,怎能断言安王是个残暴不仁、藐视国法的人呢?”宣平语调仍然平和,气定神闲,淡定地看着棋盘。 齐老先生闻言笑了:“你今天不是来陪老夫下棋的,是来拉老夫下水的吧?那你说说你了解的安王是什么样的。” 宣平开始夸奖自家夫君:“安王为国驻守边疆十余载,英勇无畏、无怨无悔是为忠;他征战沙场为父分忧,施粥捐钱为母积福是为孝;他安顿被各地驱逐的灾民,自掏腰包为士兵发军饷、购置粮食是为仁;他与官兵同甘共苦,为伤退官兵、烈士家属谋求生计是为义。忠孝仁义兼备如何不能称为贤? 太子奉旨赈灾获朝廷大力支持,有大批官员可供差遣,得众多谋士出谋划策,整治多年却激起民变,险些酿成大祸。 而安王主动接过不属于他的责任,在没有朝廷支持的情况下,以燕云十六州的贫瘠之地安置了灾民。更兼整顿燕云吏治杀伐果断,如今燕云之地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如何不能称之为能?”这番话若被安王听见又得脸红了。 “在定亲之初,徒儿也曾受流言蜚语所扰,对安王多有猜测,但多方查证之下,他确是众皇子中难得的贤能者。”宣平说道。 “就算安王有贤能,可如今他一不得圣心,二不得朝臣支持,而太子地位稳固,也并未有大错,我为什么要带着你的师叔师兄弟们选择一条荆棘遍布的险路呢?”齐老先生沉思半晌后问道。 “为了一个未来,一个太子做不到的未来,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万国臣服!”宣平坚定地说道。“宣朝历经数朝,太祖皇帝立朝时的热血已冷,老师可愿见到一个有血性有骨气的宣朝?” 齐老先生放下手中的棋子,目视虚无之处,心思不知转去了哪里,宣平也不说话,屋中只有香炉中的香烟袅袅,盘旋而上。 良久后,齐老先生回神问道:“你帮助太子数年,哪怕从前太子被我拒之门外,你也不曾来为他说情。如今你与安王走到一起不过数月,为何就愿替他奔走?” “徒儿之前不来找老师是因为对太子没有期待,太子资质平庸,徒儿和兄长都觉得太子得贤臣辅助做个守成之君即可。 况且徒儿知道当年老师致仕最大的原因就是太子没有明君之相,老师已然无法实现辅佐明君、做盛世贤臣的愿望,心灰意冷之下才退出朝堂、传道授业解惑,徒儿怎能为太子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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