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都知道长子已病入膏肓,但突然听到长子去世的消息皇帝还是难以抑制地心中一阵绞痛,再不争气、再大逆不道那也是自己的嫡长子,曾经最看重的儿子。 皇帝难受的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睁眼时,眼中已一片清明,“找块儿墓地,把他好好葬了吧,莫要太奢华。”已经被贬为庶民的人是没有资格葬入皇家墓地的。 宗正下去后,皇帝在那儿沉默地坐着,眼睛望向虚空,不知在想什么,李福也不敢上前打扰。 半个时辰后,皇帝才回过神来,也没有心情批奏折了,起身就向殿外走去,李福急忙拿了件披风追了出去。 皇帝也没说去哪儿,李福也不敢问,只带着人在后面跟着,转眼就来到了关着废后的冷宫前,皇帝又犹豫了一瞬,还是让人打开门走了进去。 冷宫里荒凉破败,院中杂草丛生、落叶遍地也无人打扫,阴郁的天气配上这满地的枯黄别提有多凄凉了,与皇帝此时的心境倒也相配。 冷宫狭小,只有两间小屋子,皇帝推门走了进去,里面十分阴暗,窗户、门上糊的厚纸挡住了寒风也遮住了光。 皇帝走进了里屋,废后正披头散发的倚在铺着一张破旧被子的硬板床上,从前雍容华贵的一国之母,如今满脸老态,衣着破旧,与贫困的老妪也没了多少区别。 听到有人进来,废后抬起眼皮一看,愣了一瞬,然后笑着问道:“陛下,您这贵足怎么踏到这贱地来了?” 皇帝心中更加酸楚,这是他的结发妻子,从前也是相敬如宾的,他自认对发妻长子给了足够的尊重和优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麟儿病重,昨夜没了。”皇帝有些艰难的开口。 麟儿是大皇子的乳名,作为嫡长子,皇帝对他的出生是充满了期待的,当太医说皇后腹中是个男胎时,皇帝就给起了这个乳名。 乍然听到这个二十多年都没再叫过的名字,废后有些呆愣,良久才反应过来是她的长子没了,反应过来后就发疯的要去抓皇帝,被李福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他还那么年轻,怎么就会没了?是不是你动的手?!虎毒不食子,你怎么这么狠心啊!”废后崩溃的大喊。 “他是病死的,朕若是狠心,在你们参与谋反的时候就下令处死你们了,朕已格外开恩,你仍不知悔改,还是这么不可理喻。”皇帝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来冷宫,只是觉得孩子没了该告诉他生母一声。 “悔改?我有什么可悔改的,我有什么错?麟儿兢兢业业做了二十几年的太子,却被你说废就废了,我们只是在夺回自己失去的东西罢了!”废后不管不顾的大叫。 “他屡次失德朕百般宽容训诫,可他不思悔改,常做些祸国殃民之举,朕百般无奈才废了他!”皇帝有些生气。 “这能怪他吗?这该怪你啊!他从前可不是这样的!明明太子早已确立,也得了朝臣的支持,你为什么一直不死,你若如先皇一般,又怎会发生后面这些事?”废后疯狂地说道。 李福抓着废后都快吓死了,这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 “你我结发夫妻啊,你居然会说出如此无情无义的话。”皇帝又气又悲。 “我无情无义,你虚情假意,咱俩不是正合适吗?”废后讽刺道,“明明立我为后心中却只想着端惠,口口声声爱着端惠你又为她做了什么? 可笑的是我不过命钦天监的人说了两句话,你就心安理得地厌恶忽视她拼了半条命为你生的儿子,把克母的罪名安在他头上。 若不是有太后和宣和护着,我早弄死他了,哪还有如今你百般重视的安亲王?你真觉得她们母子俩个不恨你吗?”废后心中难受,自然想要皇帝一样难受。 废后心中十分后悔她当年的胆小,有太后和长公主护着,她不敢对安王下死手,后来安王在宫中默默无闻,没有成事的样子,她也就忽略了,结果如今落到这般境地。 “闭嘴!朕对他们母子心中有愧,他们便是恨朕也是应该的!但对你们母子,朕已仁至义尽了,你们本可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后和皇帝,是你们贪心不足!”皇帝懒得和她说话了,他今天就不该一时心软亲自过来。 皇帝一甩衣袖,转身走了出去,李福将废后松开也快步跟了上去。 随着外面大门上锁的声音,冷宫里只留下了废后沉闷的哭声。 皇帝出去后也没有回养心殿,只是慢吞吞地走着,转来转去走到了关雎宫门口,默默站了半晌儿却没进去,只吩咐人好好供奉着。 今年他明显感觉自己老了,许多事也想明白了,如今已经很少进关雎宫了,他不知道爱妃想不想见他,会不会嫌他扰了她的清静。 他已经能坦然承认自己对端惠贵妃母子的亏欠,所以再次听到有人说贵妃和安王恨他,他已经不会暴跳如雷了。 “走吧,去寿康宫看看太后。”皇帝说道。 “陛下,您乘个肩舆吧。”李福提议道。 “不了,走着去,也让朕静静心。”皇帝的心绪繁乱。 来到寿康宫,还没进门就隐约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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