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威听闻以后不由得苦笑:“看来我是自作自受了。”
众人都是知道朱威为何这样说的,魏忠贤投降女真,若不是有朱威给他们透了透风声,早都被发现砍了,哪里会容魏忠贤跑出去?辽东是军事重镇,也是双方细作最多的地方,一个小小百户说不定都有盯着,何况魏忠贤原本还是辽东中军太监。
以朱威的想法,魏忠贤真的到了女真,恐怕也不会作为。
因为皇太极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让一个不知身份底细的人有太大的权力?
朱威的本意,是想让魏忠贤去往女真,将在大明的坏习惯传过去,要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有些习惯带了过去,可就不好改了,这相当于从根本上削弱女真的实力。
但是很明显,朱威失策了。
听到孙承宗所说,朱威才突然想了起来,魏忠贤可不是一无是处。
魏忠贤在位期间,对边防部署十分严密成熟,防止了后金的入侵。他知人善任,赏罚分明,唯才是举,重用了袁崇焕等名将。
他还削减农业税,加大对富商的税收,对贫困地区实行减税政策,保障了农民阶级的利益,并在受灾地区开仓赈济、减轻赋税,让百姓得以喘息。
但是魏忠贤专权、残害忠良,打击异己,残害东林党人,如副都御史杨涟、金都御史左光斗等被削籍,诏毁东林书院。他结党营私,卖官鬻爵,加速了晚明社会的溃败。
总体来说魏忠贤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只要让他在合适的位置上,他发挥出来的作用,不亚于徐光启左光斗等人,甚至要比徐光启等人更加重要。
“看来,这魏忠贤是在女真混的风生水起啊,皇太极可不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魏忠贤啊,是我看走眼了。”
孙承宗摇了摇头:“朱大人莫要多想,别忘了魏忠贤可是赌徒,用看平常人的想法去想知道赌徒,肯定不是那么合适。并且依老夫看,魏忠贤也并不是多厉害,现在朝鲜实行的那些措施,其实都是从辽东学的,也就是跟着朱大人你学的,徒弟哪里有师傅厉害?”
朱威一愣,随即苦笑:“孙大人,你就不要再安慰我了,看似一样的东西,可是落地是不一样的,辽东百姓主要是以流民为主,他们开荒的地,都属于他们,自然是有干劲,但是朝鲜不一样,那些地都在豪强手中,当地百姓更是受欺压何止百年,早都已经不敢对那些豪强的东西有什么非分之想了,所以在朝鲜实施那些方针,比在辽东更加难。”
“当然了,这其中自然有借女真的势,可是能让女真放弃当地豪强的支持,去选择一个可能会失败的方案,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敢肯定…魏忠贤在女真的地位,已经不弱于原来的范文程了,范文程在怎么说,也是孔圣门生,做事还是有底线的,可是魏忠贤一个阉人还是赌徒,他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他只是为了自己,所以这样的人,更加可怕,也更加难对付。”
孙承宗觉得朱威有些长他人志气,落自己威风了,眉头一挑,反问道:“怎么?朱大人这是怕了?”
朱威借着酒劲,在孙承宗他们面前也不顾什么形象了,撸起袖子一脚踩在椅子上,一字一顿道:“怕个吊!”
“好…大丈夫,就应该如此!”
酒过三巡之后,朱威已经迷迷糊糊了,其余几人见状,也是告退离席。
等人都走后,朱威原本有些迷离的眼神又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秦冉儿捂嘴一笑:“大人的演技又好了许多。”
朱威招呼秦冉儿坐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没办法,孙承宗熊廷弼还有刘梃,说实在,都是真正的保皇党,他们为国之心我是相信的,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能真正站在我这边,我现在…没有朋友了,也不能再相信任何外人了。”
秦冉儿轻轻点头:“大人,我懂,你可以完全相信奴家的。”
“那当然了,我不相信谁都不可能不相信你啊,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们是一体的,父母走了,你就是我最亲近的人之一了。”
两人都知道这是这段时间唯一的温存时间了,到了明日,就又要面对生死了。
“砰砰砰…”
房门突然被敲响,朱威想了一下,就知道是谁过来了,打开房门果不其然,来人正是陈子义。
陈子义再见朱威,有些激动:“大人…”
朱威笑了笑:“快进来吧。”
两人坐定,朱威问道:“怎么样?在辽东可还习惯?”
“大人忘了吗,小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