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民房中有三人,其中一人赫然就是已经消失的朱镇了。
朱镇看着被拖回来的乞丐,皱着眉头问道:“这是?”
边上一个黑脸壮汉冷声回道:“以后这就是你了,他叫小立,河南陕州人氏,家中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万历三十一年生人,如今十八岁,和你年纪相仿,平常在那一堆乞丐中是最不受人待见的那一个,没人在乎的那种,这个人原本是作为晋王的后路,现在…成你的了。”
朱镇深吸一口气:“我顶替他的身份,那么他呢?”
“自然是死了,这户民宅中有一和他身材相仿的重病少年,在万历四十六年就已经身亡,也是无亲无故,我们平常三四个月安排一人以他的身份在周边晃悠,让边上邻居认为他还没死,你成为小立之后,小立就会成为他了,自此以后…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朱镇还是皱着眉头:“也就是说,我若想活,就要让一个人替我去死?”
那黑脸大汉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别小看锦衣卫,在大明,在他们身上占便宜而不付出代价的,还没出现过呢!”
说完之后,黑脸大汉看着朱镇又道:“你是心软了?”
朱镇摇头:“倒也不是心软,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而已。”
“呵呵,朱公子,在有的时候,人命如草芥。”
朱镇点头,也没有多问什么了,现在可不是圣母的时候:“好…小立身材与我相似,那他的生活习惯和语言习惯由谁来告诉我,还有那群乞丐的详细资料,我也要知道。”
那黑脸大汉嘴角抽了抽:“朱公子,这是乞丐,每天吃都吃不饱,哪里有什么习惯?要真的说有习惯,那就是不爱说话,不爱走动,不爱洗澡。”
“好吧…”
城门口的一群乞丐大都躺不下去了,肚子饿了可以忍一时,但是忍不了太久啊。
“小立回来了没啊?今天应该是应该去找王大娘的,小立不会找错了吧?”
“谁知道啊,你们谁去看一下?”
没人回话,人吃不饱哪里来的力气去找人?这种事,谁都不想去。
好在没等多久,小立就出现在了小巷子口,手中抱着一个破了好几个豁口的大缸,可能是太重了,也可能是为了维持人设,小立走两步就要歇一会儿。
那群乞丐看到后,一窝蜂的涌了过来,不过也算是有分寸规矩,没有去抢,由年纪最大的一个乞丐,挨个分配,这个年纪最大的乞丐,也就是他们这群人的主心骨了,更是他们的长辈。
这缸中只有些好似泔水一般的剩菜汤,连个油水都没有,可就是如此的东西,是这群乞丐活下去的希望。
全都分配完之后,最后给小立留下的只剩下两根烂菜叶了。
不过小立的情绪并没有波动,捞起烂菜叶就往嘴里塞。
看似和以往一样,可是那个领头的老乞丐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忍不住看了好几眼小立,最后趁着那群人又躺在城门口后,他才上前,用着不太确信的语气问道:“你是小立吗?”
朱镇身子一滞,抬头看过去,声音有些冷:“你看出来了?”
那老乞丐叹了一口气:“我们这群人活死人啊,哪里能有这么亮的眼睛,我是老了,但不是傻了。不过你也别担心,不管你为什么要混进我们,只要给我们留下一条命,我们就不会去举报你。”
朱镇眼神越发冷了,不过出口却是一个“好”字。
乞丐一天也就只有一顿饭了,吃完就躺着,第二天醒来之后,那老乞丐已经没气了,不过也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死个乞丐而已。
尸体是被一群人拉去城外乱葬岗埋了的,朱镇混在队伍中,再没人看出什么来,一路上朱镇都在心中记录,记录各处路线。
从今日之后,他就只有他自己了,哪怕晋王已经不可能救出来了,暗卫也是要去完成既定计划的,因为没人通知他们计划停止或者作废,而完成计划之后,只要是出现过的暗卫,不论是否被抓住,都会死。
今夜注定无眠,真定府城外的大宅子突然火光冲天,晋王与一众奴才侍妾,加上刚刚上任的刑部提刑司郎中,定国公府的小公爷,一同葬入火海。
第二天就是满街的兵丁,满街的番子,好似在搜查什么人一样,搞的人心惶惶的,每日菜市口都会死一些人,有的是在真定府已经繁衍好几代的商人,有的看着还是学生,也有一些不是真定府的人,那个黑脸大汉,就赫然在列。
朱镇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