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走后,朱威并没有急着前进。
这边地势东高西低,若是富锦城旁大河决堤,朱威这边只能上山躲避了,可是朝鲜这边的山大都是光秃秃的,一遇到大水说不定就会山体滑坡,再加上朱威这边还有火炮等重型武器,这边温度稍微高一些,冻土并不实在,上山的难度很大。
“诸位都想想,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顺利通过富锦城,如今咱们到富锦城只有现在的这一条官道,两边都是山,咱们的车马火炮上不去,可是强闯富锦城,又有决堤被淹的风险,两难局面。”
秦冉儿皱眉:“大人,那朝鲜王,真的不在乎他的百姓了吗?”
朱威摇头:“若是换个别的人,应该会在乎,可是这个李珲不会。他即位后,屡兴疑狱,先后铲除了胞兄临海君、养侄晋陵君、幼弟永昌大君、侄儿绫昌君等王位威胁者,并将继嫡母仁穆大妃幽禁于西宫(庆运宫,今德寿宫)之中,又经历过壬辰倭乱,对人命的态度和普通人有很大的差别,在他看来,死伤十万百姓能留得下我们,也是值得的。”
宋应星气愤道:“此人怎配为君?”
朱威哑然失笑:“长庚啊,莫要动气,不值当的。”
宋应星一脸严肃:“大人,朝鲜也是我大明属国,朝鲜的百姓也是我大明的百姓,请大人务必保全百姓。”
朱威一愣,随即摇头:“长庚,事情不是这样说的。”
宋应星不解:“大人是什么意思?”
朱威长叹一口气:“朝鲜是大明属国不错,但是朝鲜本身也是一国,也有君臣佐使,也有官员制度,你说那些百姓是我们大明的百姓,这话不对,对我而言,朝鲜的百姓,和我们并无关系,大明的百姓咱们都管不过来呢?何必在乎他国百姓?”
“大人此言差矣!”
眼看宋应星还要争辩,朱威连忙挥手打断他的话:“长庚,此时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先解决眼前之事。”
宋应星冷哼一声:“大人,这是一回事,民为国之根本!”
朱威实在无奈,说别的事情宋应星基本不发表什么意见,但是一到这种涉及百姓的事情上,宋应星就忍不住了。
深吸一口气之后,朱威问道:“长庚,我问你,鞑靼和瓦剌是不是我大明属国?”
“这是自然!”
“那依你所说,鞑靼和瓦剌的百姓,咱们也要对他们视若己出?”
宋应星一愣:“可以这样说…但是…”
朱威打断他的话:“没有但是,鞑靼瓦剌是全民皆兵的,也就是说他们的百姓就是兵,兵就是百姓,那鞑靼和瓦剌这二百多年来,数次犯我大明,是否应该当叛逆论处?”
宋应星不说话了,朱威又道:“若是以叛逆论处,鞑靼瓦剌的人,是否要全杀了才合理合法?”
“鞑靼瓦剌与朝鲜不一样!”
朱威冷哼一声:“有什么不一样?壬辰倭乱中我大明助朝鲜复国,对百姓也是安抚有加,但是这一路上你看看,有多少咱们大明士兵的尸骨被抛弃荒野?其中有朝鲜君臣做的,也有朝鲜百姓做的,棺椁都被拉出来当柴烧了,这样的百姓和咱们是一条心的吗?大明对朝鲜所求甚多,比如山参,比如大木,比如岁银,而这些东西都被朝鲜君臣强加到百姓身上,所以这些百姓对于大明的态度,了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说实在的,真正心往大明的,是那些朝鲜大臣或者门阀世家,并不是那些百姓。”
“我只说一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算是我大明内部的那些土司都时常闹出乱子,何况这些外邦人?长庚,此事到此为止,我不想与你争辩太多,你觉得我自大也好,觉得我极端也好,但是在这里,一切都要听我的!”
宋应星没有再说什么了,朱威的话不无道理,只是他一时接受不了而已。
朱威深吸一口气,对着众人说道:“我们此时此刻,只是孤军,大明我们回不去,只有一往而前,其他的事情…不论是什么,只要挡在我们面前的,都要将它冲碎,在这时候,我不想听到一些妇人之仁的话,或者一些道貌岸然的话,我需要的是切身实际的行动力。”
“可能我的话重了一些,但是诸位,我们五千多人的命,说实在的,就在我们几人的一念之间了,我们要先管好自己,其余的…都不管咱们的事!”
朱威说到这里,也是有些无奈,别的方面可以问问秦冉儿或者宋应星,但是战事上,这两个人并不熟悉,另外的李牛王二更不用说了,废物两个,秦成倒是有些脑子,但是毕竟没有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