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朱镇身后的那人也是轻笑一声:“谁能知道不过短短一年而已,这朝堂比神宗皇帝在时还乱!”
朱镇点头:“世事难预料啊,秦大哥,下一步该怎么做?”
这人自然就是秦成了,原本朱威就想让秦成入大明探查情况,而在得知暗卫与陈子义都还无碍之后,那秦成就不用那么冒险了。
他与松城月基本是前后脚到京师,在松城月到处打点的时候,朱镇已经知道了一切。
秦成笑着朝着北边一示意:“还要去辽东一趟,最后所谓的合围,还差辽东一步。”
朱镇皱眉,去辽东之事,他可不知道:“秦大哥,那辽东可是大换血了,现在兄长认识的人,好似只有熊廷弼和毛文龙了,靠这两人,应当不行吧?”
秦成微笑,不过并不回话,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论什么身份地位,该不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
朱镇看到秦成这样,也就明白了,就好像当初陈子义也有很多事情瞒着他一样,做情报的,自有自己的行事方式。
“那如此,我就祝秦大哥一路顺风!”
“嗯嗯…你独自在京城,也要万事小心。”
“我明白!”
“告辞!”
“保重!”
秦成走后,朱镇并未回鸿胪寺,而是走到了工部。
如今的工部要都没了两年前的热闹,那时候哪怕是大雪纷飞,也全是光着膀子的汉子,在冒着黑烟的火炉旁边,拼命的挥洒着男人的力气。
可是现在呢?冷冷清清的。
朱镇轻车熟路,专门挑选没人的地方走,等到了机械研究所门口,通报了身份之后才能进入。
刚刚进门,朱镇就被脚下的瓶瓶罐罐绊了一下。
用脚将那些瓶瓶罐罐推开,对着前面靠在蒸汽机车上的人没好气的说道:“哎…我说…马上过年了,能不能给你这儿收拾收拾?”
那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而后又换了个姿势接着打盹儿。
朱镇是服气了,只能自己先简单收拾一下了。
将东西都弄的差不多了,朱镇也是出了一身汗,坐在那人旁边,从边上的的酒坛山中取了一瓶,仰头灌了一口。
有些腥辣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啧…你以后换点黄酒喝吧,喝这些太过于伤身了。”
那人还是没反应,仔细听着,还有细微鼾声传来。
朱镇苦笑,看着眼前之人胡子拉碴的,心中异常不是滋味:“桂王殿下,陪我说说话吧,我在这京城,也确实不认识什么人了,咱们两个,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那人终于有了反应,眼皮微开,语气慵懒:“你真没事就去后面给我弄点菜吃,肚子里面没食,喝酒不自在。”
朱镇也是无语:“天天有人给你送那些山珍海味的,你是一概不吃,非要天天自己弄,弄出来的那些玩意儿又吃不得,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哼…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了?进士通译,这都成了一个笑话了,你不还是天天点卯坐班吗?我要是你,直接辞官不干了。”
朱镇叹了一口气:“我也想啊,可是我不能,就像殿下你一样,你也可以闹腾起来,可是你不能,咱们啊…都是有一些在意的人或者事,被他人作为把柄,将咱们当成牵线木偶。”
朱常瀛不说话了,他有孩子,有妻族,实在是做不得太多的反抗,也没什么能力去反抗。
“雪大了…今年这状况,可说不定要死多少人了。”
朱常瀛冷笑一声:“收起你那悲天悯人的性子,你做不了什么的时候,想的越多,就越痛苦。”
“我说…马上过年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过年不过年,与我何干?与你何干?过年也是我一人,不过年还是我一人…”
朱镇叹了一口气,趴在朱常瀛耳边轻声道:“不会等太久的。”
朱常瀛好似没听到一般,没有任何反应,好半晌之后才开口:“与我无关!”
朱镇没办法,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与积雪:“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除夕我过来,反正家里也没人。”
朱常瀛没有回话,眼皮又耷拉下去了。
朱镇出了研究所,身后的大门轰然落锁,边上是数个锦衣卫与带甲军士,以藩王之躯,在没什么大错的情况下,落得如此如同幽禁一般的下场,在大明的历史上,好似只有建文削藩之时才有。
谁能想到二百年后,这场景又能在大明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