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的变化,让佐伊萨有些懵逼,他是万万没想到大明还有这么一出。
他也被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了,原本洁白的丝绸手套上满是泥土污垢。
那把日本的扇子,也被压的稀碎。
脑袋还懵懵的,被手下拉了起来:“不可能…他们这是什么打法?炮呢?我的乌尔班火炮呢?”
佐伊萨是权势滔天,要多少钱他都能给的出来,但是乌尔班火炮不一样,这战场的大杀器,不是给钱就有的。
与大明的情况一样,用尽工部一年时间,也不过造了二十多台飞天器和二十多门新式火炮而已。
没有办法,现在哪怕有了最高端的武器,也是要手搓出来的,大明这边确实用蒸汽动力制造了一些机器,但是误差太大,飞天器与新式火炮,都是细致玩意儿,用不成的。
乌尔班火炮就更是如此了,炮身太大太重,对钢材要求也太高,就单说那炮筒,成功率不足两成。
奥斯曼帝国有着整个西亚包括整个欧洲,最好的工匠,一年到头,也不过只能制造五门左右而已。
这一下损失了六门,比他们一年的产量还要多,放谁身上,都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吧?
佐伊萨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套与在地上已经不成样子的日本扇子,终于有些破防了,这是他与大明开战以来,第一次露出别样的神情。
“啊…啊…啊!我的炮,我的手套,我的扇子!可恶!可恨!来人啊,给我杀,全上,给奴隶民夫分发刀剑,让他们也杀!不管死多少人,不管用什么代价!我要见到明国首领的人头!”
手下人还没回话呢,就有一串子弹飞来,围着佐伊萨的数人瞬间被穿了好几个血洞。
鲜血溅在佐伊萨的脸上,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气愤,不是恐惧,也不是战意,而是恶心。
荣华富贵惯了,身上的衣服都是专门的裁缝定制的,就连胡子都有专门的定型师来打理,什么时候被肮脏的血液溅到身上过?
“来人…来人!快拿水,快让美容师和裁缝过来,我需要换衣服!让我的奴隶给我烧水,我要泡澡!”
刚刚还要灭了明军,现在就要沐浴更衣,佐伊萨这样的脑回洞边上人竟然没有人觉得不对,因为他们战无不胜,对佐伊萨有着近乎狂热的信任。
就好像朱威一样,在这场战场失利之前,朱威手下的人,也不会觉得他们会输,对朱威的命令,他们也不会有丝毫别的想法。
还有一点,那就是近卫军团的士兵,已经形成战场的本能反应了,不论是据守还是撤退又或者进攻,哪怕没有命令,他们一样不会慌张。
但是他们想错了。
那是以前的时候,也是刚刚明军有马的时候,却不是现在。
习惯了规规矩矩排队枪毙的奥斯曼士兵,被大明这突如其来的自爆炸懵了。
不可否认,作为奥斯曼近卫军的士兵,他们是最规矩的,也不怕在战场上失去生命。
被动的被子弹射中丢命,好歹还有希望,而知道是必死的局面主动拿自己的命去炸毁目标,是另外一回事。
没人不怕死,只不过就像前面说的那样,火器时代的死亡,太容易了一些,他们知道刀卡在骨头上拔不下来,看过被掏空肠子的人在地上爬了数十米才咽气,看过被活活放进蒸笼蒸熟的,看过被金汁烫伤之后全身溃烂数月而死的。
相比较那些死法,被子弹一枪爆头而死,也是好事了。
但是平心而论,他们大部分人,都没有主动去死的勇气。
平心而论,他们的士气,经过这次自爆,已经不比刚刚了。
而大明这边,因为朱威扛大纛上前,又因为弟兄甘愿赴死,士气大胜,那道被一千多斤花岗岩砸出来的血路,也让他们变得眼睛通红!
同乡兵就有这个好处,死的人里面,有他们从小玩到大的伙伴,甚至还有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血性狂野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啪啪啪啪啪…”
自动火铳的声音响彻云霄。
奥斯曼帝国的火绳枪,射程比自动火铳小不少,现在只有挨打的份。
排队枪毙战术以密集火力而出名,但是现在自动火铳的子弹密集度,远远高于他们。
三十发子弹不到十秒就能倾泻而出。
三五人就能顶的上奥斯曼一百个人的火力。
这等压制力,奥斯曼人也是第一次见。
“轰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