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成进了营帐之后,还没说话呢,朱威就道:“你怎么过来了?家里出事了?”
秦成一愣,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家里都好,没出什么太大的乱子,陕西布政司使和陕西都指挥使都已经被活捉,他们手下的那些兵,死的死跑的跑,后续锦衣卫与各地巡检司跟进处理。”
朱威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朱堂,轻声道:“朱二如何?”
朱堂一听,想要起身,不过被朱威按住,示意秦成开口说话。
不管结果是好是坏,不管是他朱威还是朱堂,都是要面对的,就算今日蛮住了,明日也会露馅,沙场男儿,还是直接一点的好。
秦成也是看明白了,在朱威的示意下开口:“朱老爷被那些叛贼挟持,而后假奉为首领,在流民营地中到处杀人放火,不过他们毕竟人数不多势单力薄,在徐小公爷的激励之下,流民奋起反抗,贼人悉数被杀,朱老爷只是受了一些惊吓,昏睡了两日,下官过来之前,已经苏醒,大夫说并无大碍。”
朱堂松了一口气,朱威也是同样松了一口气,这数日以来没有露出的笑脸,终于有了些许笑意:“你呀你呀…说事情就好好说事情,非要再给他人请功,怎么着?现在学会官场那套务虚的做派了?”
秦成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这…这都是徐小公爷让我这么做的,小公爷说大人对他很失望,他想让大人看到他的用处,也想让大人认可他的能力。”
朱威摇了摇头:“画蛇添足!他们四人中,徐希是我最早的学生,虽说我没教他什么,但是他占着大明最受宠的国公府的名头,文不成武不就,他们四人一样经历过生死,张之极朱缶胡厉,都能从生死中领悟觉醒,就只有他没有丝毫长进!”
秦成也笑了笑:“大人,您太严格了,徐小公爷这么小的年纪,能做到这样已经是万中无一了,不是我哄骗大人,这次叛贼在流民营地中搞事情,我们的兵马太少,只能守住大门,原本预计流民至少也要死伤两千人才能将那些叛贼压下来,可是最后在徐小公爷的努力下,只死伤了一千一百多人,若是将我放在那个位置,我不如他。”
朱威冷哼一声:“屁话!那样的情况曾经也是有过的,在山东的时候,情况比那时候只坏不好,他那时候为何没有这般?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心软!”
“他的善良与他的地位不匹配,他若是一个县令,哪怕是一个知州,我都相信他会成为一个百姓口中青天大老爷的官,可是他不是。”
“他的善良只是对弱者,只是对他认为的弱者!若是将流民换成兵,换成官员,甚至换成你我,他都不会如此做,他心中的怜悯只是针对那些流民百姓。”
“他觉得他做得对,他觉得他高尚圣洁,可是这样对吗?他身后靠着的是成国公府,是魏国公府,是我朱威的护国公府!站在这么高的位置上,眼睛里面只有那些流民!”
“流民重要吗?不可否认,非常重要,但是秦成,你扪心自问,流民之事非他不可吗?在咱们现在充斥天下的暗卫与锦衣卫面前,没有人敢搞小动作,甚至有人比他更加有经验,处理那些流民问题会更加便捷有效,可是他呢?”
“占据着三大国公的资源,在如今天下不稳的时候,还是一门心思的钻在流民堆中,你还觉得他好吗?如今的天下,不多他这一个安民官,但是少很多能为天下安稳大明强大出谋划策的人!”
“他是有聪明劲,是有些许能力,更重要的是他代表着成国公府和魏国公府,他发出的声音,能让我们少很多麻烦!可是他看不明白,每日都觉得多救活一个流民就能拯救天下,小家子气!高门大户出了这么一个鼠目寸光之人,我是想让他自己醒悟,可是两年了,他没有丝毫醒悟的意思!反而在那小小的流民营地中乐此不疲!”
“他若是普通人,我会敬他为圣人,可是被人称为小公爷的他,不配!我给他的机会太多了,当初那么难的时候,其他人都是被贬入军之时,也是费尽心思让他入刑部,是为了让他学会处理政务,让他做提刑郎中,是为了让他各地跑跑,与当地官员熟悉起来,这些机会,朱缶胡厉都是没有的,可是他一直到了现在,也没有明白!”
“秦成你说…我问你认可他的能力?”
秦成一滞,许多事他是不知道的,也是身处位置的原因,他看不到那么远,现在他才知道,朱威最看重,最抱有厚望的人,就是现在看似最不得宠的徐希。
朱威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算了,不说他了,这些话本不应该说的,是我没忍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