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生下意识动了动身体,却发现整个人被捆缚的结结实实后丢在地上。不时有冰凉滑腻的东西游走在他身上,攀上爬下。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联想起自己刚才做的那个梦,一阵恶心涌上胸口。
“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运,竟然还没有死。妈的,早知道这样我就老老实实的和郑吒他们呆在一起了。被枪打死也比臭烘烘的死在这里强。”任云生鼻头泛酸,就像对着一大瓶醋使劲吸了两口似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儿,却怎么也流不下来。这让他突然觉得太冷静也不好,胸口被莫名的东西充塞积压着,想释放才发现怎么也释放不出来。
任云生吸了吸鼻子,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漆黑一片。他想看清楚到底是多大的水蛭,能把自己拉到这里来。这时眼皮一凉,有一个东西掉落了下来,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右眼角上,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那个东西在眼皮上动了两下,开始自顾自地爬动了起来。任云生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个东西的“放肆”。那东西似乎对他的脸不太感冒,绕着脸爬了一圈后顺着衣领钻了进去,游走向小腹的伤口处。
此时小腹的伤口已经有了好几个东西紧紧附在上面,吸吮着他伤口流出来的脓血。他能很明显的感觉那些东西逐渐变沉,自己的血液正在源源不断地被这些吸血小鬼儿纳入腹中。若是就这么被吸干血液至死,应该比丧尸咬死,舔食者拍死,或者是被黑暗下未知的大家伙吃掉要好得多吧。
任云生不由得想着。从他进来这里开始就像个跳来跳去的蚂蚱一样,焦虑、紧张、恐惧时时刻刻萦绕着他,他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死。他害怕临死之前看到的是丧尸溢满血浆的嘴巴和自己裸露在空气的内脏,他害怕自己失去意识后,还会永生永世的游荡在这个地窟中。他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爷爷,再也回不到现实世界。现在快要死了,任云生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想疯狂地大吵大叫,甚至想去撕咬那个把他抓过来的东西。把它咬成一堆可悲的肉块,和自己一起同归于尽。也许他的身体快要扛不住,过不多久就会变成一只丧尸。但是他没有多少时间了,很快,他就会被这些吸血的小鬼儿吸成肉干,在变成丧尸之前。任云生忽然喜欢起这些恶心的东西,或者说水蛭来。
“不知道窗户边的那个老槐树,明年能不能长出芽来呢······”
也许是他乌鸦嘴,又或者是老天爷不想他死的这么轻松。那些吸得正欢快的水蛭对于后来加入的那个同伴很是不满,纷纷停下了吸血在任云生的伤口处游走起来,以图不让这个来抢食的家伙有可趁之机。很快,防守变成了进攻。意识到虫多力量大的第一批水蛭竟然一同攻击起了新成员,它们猛地弹起身体,疯狂地撕咬着那只水蛭。后来的水蛭不甘示弱地反击,但却很快败下阵来,僵直了身体掉了下来。
任云生为了防止丧尸攻击到自己裸露的腰腹位置,特地用布条紧住了衣服下摆。但这得意之举现在却成了盛水蛭的布袋子,死去了的水蛭掉也掉不出来。僵直的尸体硬的像块磨石,格外令人难受。任云生侧了侧身,想要把那块磨石抖落下肚皮,死至少也要死的舒服一点。却不料踢到了脚边的一个东西,“咣啷啷”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黑暗下听得格外清晰。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惊扰,“啪嗒,啪嗒”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凉意从尾椎骨一路窜上了任云生的后颈,他连忙停下了继续动弹。甚至连呼吸也要停止了一般压到最慢最轻。尽管任云生灰心丧气,彻底失了生意。但是这“啪嗒”声响起来之后,还是忍不住防备了起来。也许这是动物本能中的求生意志,主宰着这具身体在做最后的挣扎。
“啪嗒”声愈发逼近,在任云生身前戛然而止,仿佛站定身子,正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他。任云生不敢作声,直勾勾地平视前方。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任云生甚至听得见自己心脏在疯狂地搏动,像要挣脱出这个身体,独自逃生一般。
“你,还活着?”一个如男女集束在一起的混合声音响了起来,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在这个幽深阴暗的环境里声音的主人没有半点的恐惧,甚至听不出它的声音有任何的情绪。这里如同被它主宰,此刻,只回荡着它波澜不惊的声音。
任云生哪敢搭腔,只是呼哧呼哧地大喘着粗气。“你好像很怕我?我们,不是一样的东西吗?”说着,任云生的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提了起来。那些水蛭也停了下来,有条不紊地从领口爬出没入了黑暗。就像受到了指挥。
“没有进化成功吗?或者说,你没有选择进化语言系统吗?”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