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村夫匠奴之辈!”顾姓儒者叫道,其他儒者也点点头,深以为是。
“唉,各位差矣。当初孔圣人曾言有教无类,何曾有贵贱之分。昔孟子言,人皆可以为尧舜;人之趋善,如水之就下。岂有村夫匠奴不可习学经传之。”韦昭叹息道。
“顾家先祖,累世习研经传,吾祖更师从蔡邕大家习学。累世所习,怎恳轻易抛却于那等村夫匠奴之辈。弘嗣兄之论,我顾尚不敢与闻,告辞了。”顾姓儒者气冲冲一抚衣袖,转身就走。
“顾兄….”韦昭起身叫道。
“弘嗣兄,你之意吾已尽知。吾等也告告辞了。”周姓与另一个儒生也起身告辞。
韦昭颓然坐回,对唯一还没走的虞姓儒者道:“世洪还没走吗?你虞家乃会稽名门,世研经传,又岂肯轻授。我现在深知七殿下之难了,七殿下即使兴办儒学,又哪里能请得到这等博学大儒前往。”
“哈哈,我虞氏岂是那抱残守阙之辈。我虞汜愿从弘嗣兄之命。”
“果真?”
“自是当真。但七殿下有所需,虞汜愿领族中儒者,前往冶山,任由七殿下驱使。”虞汜肃然道。
“哈哈,好,这才不愧儒者大气。那等抱残守阙之辈,名为儒者,实我儒门蠹虫也。”韦昭抚须大笑。
两人齐声大笑。
相比建业城外横塘大市这边的热闹,勋贵重臣群集的长干里气氛却是无比的沉闷。东吴勋贵重臣及宗室子弟多在此建宅安居。孙权几个成年儿子宅第比邻相望,五皇子孙奋宅门紧闭,自孙亮大婚家宴之日,孙奋就因攻讦幼弟而被孙权责罚闭门思过。相邻的六皇子孙休府第也是门庭冷清,两个侍者落漠地守在门外。
府内孙休也没有往时的从容,平时从不离手的羽扇也没了踪影,正烦燥地在厅中不停地走动着。
“殿下还须隐忍些时候。”谢慈在一边劝道。
“忍,忍到什么进候啊。昔日二宫相争,你劝我隐忍,我也自知争竞不过他们。现在面对区区懦子,叫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父皇真是偏心啊。这等一个懦子,何德何能继我大吴储位!”孙休叫道。
“殿下。昔年孙和也是太子,就让他当上太子又如何。再退一步,一个懦童就让他登上帝位,他又能如何。北方自汉献帝到曹魏,多少年幼帝室或黜或废。如今陛下老迈,一旦离去,凭这个懦子之能还能掌控我泱泱大吴?老夫闻好些宗室、世家豪门对些懦子多有怨言,现在只是不敢冒陛下虎威,陛下一去,懦子能久乎。
况我观陛下年老昏聩,行事反复,事情可能还有转机。殿下在儒士中深获众望,亦为不少世家豪族深许,一朝乘风自可化龙。”
“子和谨受老师之训。”孙休敛容拱手谢道。
“好,殿下深负我儒门之望,望瑾记今日之言,来日昌我儒门。”谢慈捻须赞许道。
“老师,我听人传言,韦昭有意招揽儒者前往冶城,是吗?”
“殿下敬请放心,那冶山学,只教些匠艺,不授经传,已在儒士之中掀起了莫大的风波。况那些学子,都是些佃夫匠奴之子,有哪个儒者肯自降门庭,前往授学。”谢慈笑道。
“如此甚好。我这幼弟,果是织工贱奴所出,尽做些有失我皇家体面之事。有朝一日,吾必清其出我大吴宗室,让其知我大吴孙氏宗族的尊贵。”孙休切齿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