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关闭,世界一片漆黑,他打开手机电灯,便开始在只有一米高的甬道中慢慢的爬行。
很快他就爬到了下行的地点,像是个长长的不锈钢滑梯,他也顾不得判断是通向哪里,自己躺在了不锈钢圆筒里,朝下面滑行。封闭的空间里滚动起风声,在风声中他依旧能听到接连不断的枪声和凄厉的喊叫。
颜复宁对此无动于衷,他正距离枪声越来越远,却没有远离危险。很快他就落在一个软垫上,他举起手机电筒向四面照了照,这是个半人高的封闭空间,似乎完全没有出路。他举起手,在四周敲了敲,貌似全是实心,于是他将手机放在地上,把搁在地上的软垫塞进了圆筒状的滑梯里。
果然就在滑梯的下方有地板的拉手,他抓住拉手将地板扯了起来,拿着手机朝下看去,是一盏吸顶灯,应该是某个楼层的天花板,据颜复宁估计应该三十楼。吸顶灯没有亮说明底下应该没有人,他又探头稍稍聆听了一下,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便将吸顶灯扯了起来,搁在一旁的天花板上。
下面是一间厕所,隔板就是完美的落脚处,他踩在隔板上先关好密室地板,再将吸顶灯拉到了边缘,将脚落在马桶上的时候,就小心翼翼的将吸顶灯重新合拢。下了马桶,他便脱掉已经磨烂的厨师服,又卸下箕宿的人皮面具,打开马桶水箱将其塞了进去。
接着他解开系在腰间的围巾,从里面拿出比利·瓦尔兹的人皮面具,从三十楼可以去到他位于二十七楼的办公室,他可以用工作证通过一楼的安检,可比利·瓦尔兹这个身份真就保险吗?
对此颜复宁很是怀疑,他打开手机,链接上二十七楼办公室的电脑摄像头,没有发现任何情况,思考了一下,他还是戴好了蓝色的美瞳,选择了另一个身份的人皮面具,但这个身份属于空白身份,最大的问题的是没办法通过一楼的人脸识别,平时也没有安排行动轨迹,如果遇到了警察严密的检查,肯定会露馅。
颜复宁没有时间想太多,他决定先观察一下大楼底下到底是什么情况。戴好面具之后,他将最后一张比利·瓦尔兹的面具藏在衬衣内,把微型手枪放进口袋,便扣好西装的扣子走出了洗手间。
大概是有些公司放假放到元旦的缘故,走廊里空无一人。颜复宁对办公楼层的地形很熟悉,他走到了电梯间,这里依旧没有人,看情况楼上的战斗此刻还没有波及到其他楼层,他上了办公楼电梯到达了三楼。然后再转到安全楼梯,下到一楼大堂,他站在安全门内从玻璃窗向外望去,果然办公楼的出口已经被封锁,旋转门外站着一排又一排红狮特勤组的士兵,所有人都在大厅里不能出去,门口甚至还摆上了乌洛波洛斯的信号检测器。
想要悄无声息的潜出去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算他使用载体瞬移出大楼,载体只要被锁定半秒,他就不要想利用到箕宿牺牲自己给他创造的这一点甩掉监视的机会。
颜复宁赶紧退回了二楼,他闭上了眼睛,开始思考究竟该怎么办。这种极端危险的状况反而激发了他的兴奋感,也许这正是他一年又一年得以在伦敦潜伏下来的因由。他快步向上走去,在五楼利用开锁器打开了单向通行的常闭防火门,然后走到了电梯间,抬手按了上行键。
电梯内站着个一头棕发的中年女子,她戴着眼镜脸上有些细密雀斑,因此看上去肌肤并不算光洁,穿着中规中矩但昂贵的Luisa Spagnoli黑色套装,挎着爱马仕铂金包,总而言之,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能想到《皇家律政》里戴着法官假发套的古板女法官。
碎片大厦有英格兰最厉害的律所“年历达”,颜复宁瞄了眼电梯面板,果然是是十九楼,他猜测对方应该是律所的重要人物。于是他冲对方微笑了一下,用纯正的伦敦腔说道:“女士下午好。”他抬手按下了三十楼。
中年女子打量了一下容貌颇为俊朗的颜复宁,板着脸孔说了句:“下午好。”顿了一下,又教育道,“随意跟一位不认识的女士打招呼,是件非常冒昧的行为。”
电梯开始快速的上升,颜复宁半转着身子一边激活载体一边对中年女人说道:“真抱歉,只是您让我想起了弗郎西斯卡.....”
“噢!现在的年轻人还会看《廊桥遗梦》?”中年女人惊叹,转瞬她有鄙夷的说,“天啊!你这是在找我搭讪吗?真是恶心极了......”
颜复宁没有说话,他感觉到有些晕眩,他一边控制载体一边控制本体,这给他的大脑造成了极大的负荷。即便他每天都在练习同时操控载体和本体,却也没能完全适应那剧烈的撕裂神经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