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华走了过去。黑色的高筒皮靴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却发出了“咚、咚、咚”的沉重脚步声。
“白部长很生气......”郭卫理心想,他不由自主的呲了下牙,向倒在地上的卫兵使了个眼色,用嘴型问道:“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卫兵从地上爬了起来,无奈的小声解释:“郭监察长,整个监察部都被亢龙组的人给包围了!我们.....我们.....拦不住白部长......”
郭卫理知道大事不妙,很是痛苦的闭了下眼睛,扭头瞧了眼还在大银幕上不断展示插刀技术的成默,想起了白秀秀和成默在地下坟场的银糜酒吧所发生的亲密一幕,不管成默和白秀秀有没有什么,都说明白秀秀和成默关系不简单。
“这下陈少华可有大麻烦了。”郭卫理心道,他替上司抹了一把冷汗,转身向着白秀秀看了过去。坐在沙发上的朱隽棋和蔡树峰都站了起来,正在向白秀秀敬礼,他转念又想,“白部长是怎么知道我们把成默送进幻世的?”
看到白秀秀越走越近,陈少华站了起来,凝视着白秀秀面带寒霜的冰冷面容,先是笑了下试图缓解气氛,随即说道:“秀秀,抱歉.....没来得及通知你......”
陈少华脸上的强笑还没有敛去,白秀秀的手就挥了起来,狠狠的扇在了陈少华的脸上,这势大力沉的一巴掌将猝不及防的陈少华扇倒在了沙发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偌大的“显梦室”如余音绕梁般回荡,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陈少华,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白秀秀。
至于其他人,全都屏住了呼吸气都不敢出,也不敢看陈少华,全都撇过了头站在原地,就像他们什么也看不见。
白秀秀俯瞰着陈少华毫不留情的说道:“你要让我明白什么叫做不择手段,我也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以牙还牙。”
躺倒在沙发上的陈少华用悲伤又愤恨的眼神凝视着白秀秀,他浑身发颤,握紧了拳头,牙齿都在咯咯作响。和上次被斯特恩·金打断双腿不一样,那次他只觉得害怕,大脑一片空白,全都被死亡的恐惧所占据。这一次他觉得屈辱,深入骨髓的屈辱,恨不得地球立刻爆炸,全人类和他一起死去的那种屈辱。
他又想起了还在学校当学员时的往事,为了坐到离她近一点的位置,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和另外几个同学约架,还很牛逼的说他一个人挑他们一群。还没有下课,他们就跑去了操场,在全院师生的面前为白秀秀打得尘土飞扬,他一个人当然打不过一群人,被揍成了一条死狗。第二天他喜提全校通报批评,为了上台“领奖”,他拄着拐杖缠着绷带从医院里跑了出来,得意洋洋的站到了学院礼堂的舞台上。他一点都不觉得丢脸,站在上面看到白秀秀在掩嘴轻笑,他也站在聚光灯下傻呵呵的笑。
那个时候他是多么快乐。
后来他抢占了白秀秀附近的一个座位,有空就给她传字条表白,给她写诗写歌写情书,就算她从来没有回过,也像个傻子一样在坚持。他每天都像护院的狼犬绕着她转,赶走一切烦她的混蛋,却没能防住毕业后的天各一方。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明明高旭就是个下面县市来的土包子,而他陈少华是陈家的长子,论家世条件甩高旭一整条长安街。可她偏偏选了高旭。
陈少华的眼神有点恍惚,他又想起了在白秀秀结婚那天,他一个人喝的酩酊大醉,京城下着瓢泼大雨,他在学校的操场上顶着大雨疯了一样的跑圈,直到筋疲力尽,才躺在草地上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陈少华忍不住质问,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想要喷薄而出的各种情绪,站了起来逼视着白秀秀怒不可遏的说,“你和那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鬼究竟是什么关系?”
白秀秀一字一句的说:“不管我和他是什么关系,都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她脱掉了刚才扇陈少华耳光的皮手套,扔在陈少华的身上,“我只想请你记住,我这种女人睚眦必报,你最好想清楚了后果再动手.......”
陈少华想到了他会和白秀秀闹僵,可他没有想到白秀秀竟如此决绝。好歹他们也是几年的同学十多年的同事战友,到头来却不如一个没有太多交集的下属。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喜欢了她十七年,如今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陈少华浑浑噩噩的看着白秀秀越走越远,但他胸腔里熊熊燃烧了十七年的火焰,却没有被这一耳光浇灭,反而燃烧的更加凶猛。
他愈发的渴望得到这个女人。
当白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