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许久没有听到声音,阿米迪欧大声问道:“hI!成默,发生什么了?”
即便阿米迪欧听到过颜亦童用英文叫“赛伦”,还是没有放弃“成默”这个对他来说很拗口的名字。
这当然是无关紧要的细节,成默却从中能够感觉到阿米迪欧的坚持。他吐了口浊气,放松了一直屏住的呼吸,回答道:“铁钩船长死了,还有镜子碎掉了。”
“这还真是个令人意外的消息。”阿米迪欧一边说话,一边走进了船长室,大概是嫌弃房间里的血腥味,他抽了抽鼻子,在衣柜边停住了脚步。
很快颜亦童也走了进来,而零号则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警戒。
成默四下打量,房间里的油灯火苗一下一下在镜子里跳跃,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地板上全是粘稠的血迹浸湿了小半个房间,一直从桌子脚下蔓延到了床底。铁钩船长断掉的脖颈上是一片模糊的红色血肉,隐约能看到白色的颈骨。那颗满是凌乱胡子的头颅掉在桌子上,瞪着蓝色的眼睛,盯着门口,像是想要看清楚究竟有谁进来了。
当看到桌子上那颗面目狰狞的人头时,连阿米迪欧都下意识的偏头捂了下眼睛。但颜亦童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反而神采奕奕的说道:“难道这是什么恐怖游戏的剧情?”
听到颜亦童颇为欢快的声音,阿米迪欧连忙放下手,若无其事的问道:“不会影响我们过去吧?”
成默没有回答,他低头看了眼正在地板上泛滥的那一滩血浆,在滴滴答答的声音中径直踩了过去,走到铁钩船长的身边,抬手将双筒猎枪在花屏的镜子上戳了戳,感觉到完全就像是捅在了墙壁上。成默只好放下枪,用手去触摸,果然,这面镜子已经丧失了功能,不再像开始那般如同平静的赋税。
成默神色凝重了起来,他仔细的将整面镜子都摸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能过去的地方。
很明显这面镜子已经彻底的坏了。
“好像一根手指都过不去。”成默转头对阿米迪欧轻声说。
“是吗?”阿米迪欧不信邪,他瞥了眼铁钩船长的头颅,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低声祷告了两句,绕过血迹,从桌子侧面干净的地方跳了上去,蹲在那颗吓人的头颅旁边,开始检查镜子。
成默将双筒猎枪背在背上,转身试着去摸了下铁钩船长完好的左手。同样能碰到,甚至还能感觉到温度,只是稍稍比成默的手要凉。他又试着活动了一下了铁钩船长的手,已经基本僵硬了,如果说备份内的一切也是遵循现实的话,那么说明铁钩船长的死亡时间大致在一个小时至两个小时之间。
但其实此时铁钩船长什么时候被人砍下头颅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为什么他碰不到阿米迪欧和零号,却能碰的到颜亦童和铁钩船长?成默记得上次他来备份中就遇到过这种情况,在他走过人群时,有些人是能碰到的,有些人不能。
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规律。
“好像确实过不去了。”阿米迪欧放弃了努力,跳下桌子很是无奈的说。他看着还在铁钩船长身上摸索的成默,又问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成默摇头,凝望着铁钩船长的切口平滑的颈部说道:“也许这就是备份出现bUG的原因?”
“有人不想我们回去?”阿米迪欧说,他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零号,微笑着说道,“也许是有人想我们回到本体然后选择铤而走险?”
成默知道阿米迪欧是在指颜复宁,可他觉得自己的老丈人苏格拉底·奥纳西斯也有很大的嫌疑,只是这个怀疑暂时还没有必要说出来。他闭上眼睛,回想起老丈人对他说过“谁也不要相信”的话,又认为零号和阿米迪欧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只能说他们两个的嫌疑相对来说小一些。
真要排出顺序,成默百分之百肯定自己是清白的。再接下来的话,不具有威胁性的颜亦童能排除掉。然后就是一直都因为爷爷而不愿意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冒险的零号,嫌疑最小。再其次是和他们一直在一起的阿米迪欧,他存在一定的作案动机,但缺乏作案时间。
而自己的老丈人有已经进入备份的可能性,并且这边双筒猎枪给的实在是太惹人怀疑了。只不过给他枪的时候,成默连颜复宁都还没有见到,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老丈人的嫌疑。
最后嫌疑最大是颜复宁,虽然说大家的目标一致,但颜复宁有理由这么做,为了逼迫他们不得不实施最可靠的计划。
实际上丈母娘也有一点嫌疑,但成默觉得丈母娘的嫌疑不大。
大致厘清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