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为了登上历史的舞台而消费其他人的生命而已。”西园寺红丸微笑,“而我登上舞台,只不过是希望这个世界,能更有趣一点,不要像永无休止的套路小说。大部分人都不太明白,像我这样的人渣都生活的很无趣,出生时手里的牌就全是王炸,好像你什么都有了,但其实你的手中空空如也.....”
“看来我们对世界和历史的看法不同。我觉得这个世界有趣过头了,甚至显得有些疯狂。它应该安宁祥和一些。”
“本质是一样的。”
“一样?”
西园寺红丸微笑,如昙花在夜里盛放,他不置可否的说道:“颜兄,不如我们去看看那个干扰了我们计划的可恶醉汉。”
“嗯?”
“让我们来猜猜他为什么喝醉酒?”
“凡人的烦恼非常单一,除了金钱就是爱情。”
“具体点。”
“要我猜.....两者都有。”
西园寺红丸微笑,“颜兄实在是个不喜欢露出破绽的人。”他竖起了右手食指,笑着说,“选一样,只能选一样。你认为什么是今天他喝醉酒的主要原因。”
颜复宁举起望远镜,在郁郁葱葱的日比谷公园里找寻了一下醉汉的踪迹,看到他正坐在一株松树下的长椅上喘息着休息,便说道:“我选爱情。”
西园寺红丸大笑,“我觉得你赢了。”他转身向着楼梯口走去,“不过并不妨碍我们去窥探一下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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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园寺红丸和颜复宁走出了松本楼,楼下的那一大片樱花树林在凄风苦雨中挥舞着赤裸的枝条,一些还未曾离去的泛黄叶片粘连在树枝上,像是怕冷似的裹着可怜的单衣。
两个人保持着一些距离,平齐走在公园的六边形砖块铺就的路面上。光秃秃的樱花树林就是松树林和草坪,一颗颗修剪整齐的松树枝繁叶茂,像是裹着厚厚的冬衣,丝毫不在意冬季的寒冷,两相映照下,樱花树林显得是那样的凋敝和可怜兮兮。
很快西园寺红丸和颜复宁就在通向樱花路的步道上看到了坐在木头长椅上的醉汉,他大概三十五岁左右,一副标准东京社畜打扮,上身穿着一件老款的黑色毛呢大衣,质地不错却略显陈旧的毛呢大衣上印着几个大码脚印,扣子也被扯掉了两颗,露出了里面薄羽绒服。穿着西裤和皮鞋的腿正微微的打着摆子,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冷。头发已经湿透了凌乱的贴在额头上,露出了标准的m型脱发角。嘴角还有一缕血迹。他完全忘记了冷意,手中握着碎了屏的手机,念念有词的说着脏话。
“一群混蛋,流氓......你们这群社会的寄生虫......应该下地狱啊!”
在醉汉的念诵中,西园寺红丸和颜复宁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他的面前。西园寺红丸不开口,颜复宁也就不开口,两个人静静的伫立在细雨中,低头俯瞰着坐在长椅上醉汉。一旁的路灯照射出如雾的光晕,雨丝在光晕中如细细的珠帘,将他们隔绝了开来,像是电影荧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倒数计时的声音,震耳欲聋的呐喊从映照着天际的银座传了过来。
“じゅう!”
“きゅう!”
“はち!”
.........
听到这欢快的声响,男子终于抬起了那张鼻青脸肿的面庞,忽然间发现眼前多了两个人,男子被吓了一跳,发出了惊叫“欸~~~”,扔掉了手中的手机,滚下了长椅,一屁股摔在草坪上大喊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西园寺红丸浅笑着说道:“别害怕,先生。你得知道害怕这种情绪对人类毫无帮助。”
醉汉双手撑着湿漉漉的草地,抬头仰望着站在步道上的西园寺红丸和颜复宁。长相妖异又美型的西园寺红丸穿着黑纹付羽织,怀里还抱着一把日夲刀,好似潇洒又美丽的东瀛剑客。载体状态下的颜复宁脸上并没有伤,穿着灰色格纹的单排三粒扣、平驳领英伦范西装,身高腿长俊朗英俊,双手插在口袋里活脱脱的韩剧某某财团家的继承人。两个人并肩而立,细细的雨丝沾染了他们的发丝和脸颊,腾起了隐隐的白气,让气氛有些莫名的忧郁,灯光扫过时,堪比偶像剧的拍摄现场。
大概是两个人同样好看的长相给了醉汉一些安全感,他滚动了一下喉咙,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们....你们....是人.....还是.....还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