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战中,为了保证战场上的统一指挥,代善根本就没亲上战场。
努尔哈赤对他的训斥实在是很没道理的。
增援镶白旗的3000正红旗士卒,是全部接受佟养性临场指挥的。
代善其实和努尔哈赤一样,也是在场外观战。
等代善发觉战场情况不对时,努尔哈赤的号角已经响了。
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再说,就算代善当时能及时吹号,听号撤退的也只会是他正红旗的士卒啊!
只怕那时,擅自撤兵的他,会被努尔哈赤骂的更厉害。
所有的这一切,大帐中的后金众将心中都很清楚,可没人为代善出口分辩。就连代善自己也懒得分辩。
老汗现在的脾气,早已不是前几年了。
好在,努尔哈赤也只是借题发泄一下心头的郁气。
看代善不说话,努尔哈赤也就随便呵斥几句就揭了过去。
看着满帐无言的众将,努尔哈赤放缓了语气,开口询问:“都说说吧,谁有破城的法子?”
听到努尔哈赤的问题,众将更是无人发言。
战场的情况,众将都看的清楚,宁远是真的不好打啊。
今天这一战,镶白旗算是被打残了。
镶白旗本身就是八旗中最弱的一个旗。全旗只有15个牛录,勉强只能凑出4000多战兵。
这一次战损上千,其他部卒直接溃散,不经过长时间的整训,镶白旗是拉不上战场了。
相对而言,正红旗虽然同样损失上千。可拥有25个牛录的正红旗,到还能勉强承受的了这个伤亡。
这一战就损失2、3千人,这种伤亡数字,各旗可都不想落到自己身上。
这么大的伤亡数字,放到哪个旗,那个旗都不好承受。
就算拥有31个牛录的镶蓝旗,也很难承受这么多的战损啊。
最主要的是,众将根本就看不到夺取宁远的希望。
没好处的硬仗、苦仗,后金各旗都不愿打。
看着帐中无言的众将,感受帐中压抑的气氛,努尔哈赤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
这是怎么了,才两三年没同大明开战,各旗就懈怠到这种程度了。
努尔哈赤现在承认,宁远是不太好打。但他始终认为,以八旗的力量,只要肯多付出些代价,宁远应该还是可以拿下的。
只是一次小挫,众将竟然就出现了畏战的情绪,这还是他的八旗吗?
看到努尔哈赤嘴角的胡须,都变得微微跳动,佟养性不得不再次开口。
众将中,也许只有他这个败军之将,现在才适合开口。
“大汗,我说说我对宁远的感受吧。”佟养性郑重的说道。
“我认为,想攻取宁远,就必须先想法破坏宁远城头的防御战具。
宁远明军有战具防御,我军弓箭手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致命的打击。
相反明军却能在战具的遮蔽下,从容的攻击我们,这对我们实在是太不利了。
其次,攻击宁远城墙,就必须要同时攻击两侧的炮台。绝不能任由明军相互呼应、互相支援。
今天我们的士卒,更多是伤在来自明军两侧炮台的攻击。
另外,单凭凿城和爬城这两种手段,我们是很难攻进宁远的。
宁远的城墙实在是太厚了,外面又砌有城砖,想凿塌这样的城墙不太现实。
儿郎们今天的辛苦,竟然只是勉强凿破城砖的防御,这凿城的难度可想而知。
爬城,单凭我们军中的云梯数量也有些太少了,士卒很难冲上城头。过少的数量,使士卒就算勉强上城,也站不稳脚跟。
宁远明军很可能有了针对我军白牙剌兵的手段。”
一口气把攻城遇到的难题统统说了出来。佟养性略略一顿还是继续说道:
“纳哈出,大汗应该还有印象吧?
就是杀了杜度旗主家包衣的那个白牙剌兵。
就是他,今天第一个冲上了城头。
以纳哈出那样的武勇,竟然都没能撑到后续的死士上城。可见明军城头的防守实力了!
镶白旗的教训,还请大汗明鉴。”
佟养性所属的镶白旗已经完全打残了,再没有上阵的希望了。这让佟养性比其他任何人对宁远的防御,都有发言权。
随着佟养性的说法,众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可心中却都微微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