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始末的朱由检,一边向朱由校大声抱怨,表示他只负责组织运输物资,绝不插手宁远的军政,一方面朱由检又对魏忠贤连连催促。
“魏大伴,大哥都掏了30万私房钱给孤运作此事。那你至少也要先给孤10万两才行。剩下的20万,倒是可以等去宁远的商队回来,孤再和你算。
魏大伴,孤帮你这个忙,你可得赶紧筹钱才是。你可不要想着欠钱不还。你要是敢不还,孤就找大哥要这笔账。”
听朱由检啰里啰嗦提的都是钱,魏忠贤的脸上露出一个真诚的苦笑。
“殿下放心,有陛下作保,此钱老奴绝不敢不还。只要秋税收上来,老奴即刻把银子送到殿下府上。”
偷眼看了下朱由校的脸色,魏忠贤又继续说道:“殿下所需的10万两银子,老奴稍后同劳军所需的物资清单,一同给殿下送去。
只是老奴不知,殿下需要多久才能把物资送到宁远?老奴也好安排犒军使的详细行程。”
听魏忠贤如此催问,朱由校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
“咳,大伴。朕说了,一切物资听信王安排就行。
只要年前能到宁远,别让朕的功臣过不了年就行。辽东那边运输艰难,就别定什么确切的日期了。”
既然皇帝开了口,又见皇帝面露不悦,魏忠贤也就识趣的不再催问。
挥挥手,朱由校说道:“大伴,你去吧。赶紧把对宁远有功之臣的封赏拟定下来。就算物资一时到不了,也要把宁远诸臣的升迁和封荫先发下去才是。”
听朱由校这么说,魏忠贤抬头又不着痕迹的扫了朱由检一眼,这才告退离去。
看魏忠贤远去的背影,朱由检心中有些感慨。
虽然魏忠贤掩饰的很好,但朱由检依旧隐隐感觉到了他的敌意。
魏公公为什么会冲着他来了呢?
朱由检有些搞不明白。
双方至今也没什么冲突啊!
难道是老魏的疯狗属性终于发作了,开始胡乱咬人了吗?
对魏忠贤的敌意,一时想不明白的朱由检,轻轻摇了摇头,他扭头冲朱由校叫道:“大哥,带我去看小侄儿吧?我还没见过他呢!”
直到离开皇宫,回到信王府,朱由检才理顺了自己的思路。
当看到大哥朱由校,看那个小不点的眼神时,朱由检觉得他明白了魏忠贤的心思。
他朱由检是天启皇帝朱由校的弟弟,是信王,是一个大明藩王。
天启皇帝现在有了儿子,虽然那小东西还没出满月。
但天启皇帝有了子嗣,那他这个已经成家的藩王,就自热而然的成了魏忠贤需要警惕的敌人。
此事无关个人恩怨,只是纯属立场问题。
因为就算再受恩宠,他朱由检也还是一个大明藩王,而不是魏忠贤效忠的主子!
要如何化解魏公公这份莫名的敌意呢?
朱由检一时毫无头绪。
嗯,也许大明标准官僚阮大铖,对此能有些办法。
书房中
听完朱由检的讲述,阮大铖眉毛微跳,他忍不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殿下,您要早做打算才行。”
放下茶杯,阮大铖叹息一声,开口说道。
他就知道,信王早晚会碰上这种问题。
魏忠贤那条老狗,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妨碍到他的人。
能容忍信王到此时,魏忠贤已经算是非常有耐心了。
如今天子已经有了子嗣,信王所受的恩宠必定会打个折扣。
此时,不正是魏忠贤赶信王出京的最好时候吗!
作为大明最标准的官僚,若非投身信王府,那阮大铖也一定会做如此操作。
赶藩王离京,在大明那就是最大的政治正确啊!
“孤该如何应对?”朱由检的问话打断了阮大铖的沉思。
“殿下已经成家了,也该准备就藩了。与其等别人挑明,借此攻击殿下,还不如殿下主动要求就藩,看看陛下的反应吧!”阮大铖一脸无奈的说道。
信王殿下毕竟是藩王,这个先天弱势,阮大铖根本无法解决,这根本就不是权谋所能弥补的。
主动就藩?
离开京城?
朱由检心中一片茫然。
宁远之战的开始时间和已知的结果,明显和他前世的记忆不同,历史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