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汉军旗迅捷的填平护城壕,斗志昂扬的冲向锦州城,观战的各旗主贝勒脸上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动容。
汉军旗战力提升太快,对他们这些后金的实权重臣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金顶大纛下,皇太极望向范文程的眼光中,也隐隐有了一丝忌惮之意。皇太极可不相信他只给汉军改个名字、发几道诏书,就能让汉军有了如此大的改变。
想到近来范文程府邸的热闹情况,皇太极的心理起了些微变化。
这些汉臣,这些好抱团的汉臣,他要心多敲打些才是。
眼见两千汉军按计划推着盾车,抬着梯子向锦州城下冲去,汉军都统佟养『性』的心,忍不住提了起来。
汉军战力是否真的脱胎换骨,就看接下来这一波了。
汉军填埋护城壕时,佟养『性』已经敏锐的注意到,锦州城头一直都没有响起炮声。明军只是在用一点不成气候的零散弩箭,来『骚』扰填壕的汉军。可以,汉军的填壕行动几乎就是在无干扰的情况下进行的。
这太不正常了!
明军放任汉军填壕,难道他们没在锦州配备火炮?
这么美好的猜测,佟养『性』那是连想都不敢想。
明军一直没开炮,佟养『性』猜测,明军是在等汉军进入火炮的威力最大区域。
攻宁远时,作为战场指挥官的佟养『性』就已注意到,宁远明军在火炮的应用上与以往不同。除了那异常可怕的红衣大炮,宁远明军基本是以护城河作为火炮开火的界限。
每次只要大金攻城士卒一过护城河,明军的炮火密度就会明显提升一个等级。
宁远护城河后那片血肉地域,别底下幸存的士卒,就是久经沙场的佟养『性』,现在想起来也是背后发寒、心升后怕。
当时若非他佟养『性』反应迅速,他肯定就折在宁远城下了。
想起宁远城下那可怕的火炮齐『射』,佟养『性』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锦州城的火炮一直未响,肯定不是没有配备火炮,而是锦州明军再等一个集中开火的机会。
锦州明军真要能打出连老汗努尔哈赤都要退避的那种可怕齐『射』,这汉军旗真能承受住?
望着沉默压抑的锦州城头,佟养『性』现在也只能希望,希望锦州明军是被大金军威吓傻了,才导致如茨沉默。
锦州城头
赵率教看着如『潮』水一般蜂拥而至的鞑子,紧握的手心里有了一丝汗意。
遥望各处火炮,赵率教为他在炮手身后安排刀斧手的决定,大感明智。赵率教相信,此刻若无刀斧手的威胁,锦州城头的火炮绝不会如此安静,恐怕早就打成一片了。
鞑子如茨冲击阵势,连他赵率教都不免有些紧张,他又怎能希望炮手们能安坐如常。
近了,近了。
眼见已有过千鞑子士卒,如『潮』水般涌过狭窄的护城壕填平处,进入了城下预计的火炮伏击区域,赵率教猛然举起了右手。
城头各炮手看到中军竖起的信旗,不约而同拿起身旁的火把。
准备…
城下,汉军对城上明军的准备毫无所觉。
冲过护城壕后,除了负责支援的汉军火枪手在盾车后草草列阵,准备开始向城头『射』击。其他士卒,不顾城上零散的弩箭,全都兴冲冲向锦州城门和城墙冲去。
众多士卒中,只有少数去年宁远城下幸存的老卒,东张西望间脚步变得越来越迟疑。
砰、砰,汉军杂『乱』的火枪声率先在城下响起。
没见铺盖地的箭雨,只听到杂『乱』的火枪声,赵率教顿时明白了城下敌军的身份。
听着这熟悉的火枪声,赵率教高举的手臂,顿时出现了一丝不为人知的颤抖。
微一闭眼,赵率教高举的手臂狠狠挥下。
唉,尔等既已投敌,那就休怪老夫心狠了。
看到将主令下,赵率教身后高举的信旗也随之落下,强劲的鼓声也猛然响彻城头。
鼓声中,各处炮手齐刷刷把手中的火把,向各自炮门引信处狠狠落下。
一瞬间,整个锦州城头似乎都再无其他声音,只剩那强劲的鼓声仍在单调的响着。
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无法维持太久。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打破锦州城头的静默。
随着六门六磅炮的齐『射』炮响,转瞬间,锦州城头的各种炮声就前后响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