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
看着一脸委屈,抱怨战时饷、开拔银未到位的祖大寿,袁崇焕心中的怒火再也难以压抑。
前段时间袁崇焕已和祖大寿的很清楚,崇祯陛下初登大宝,锦州之战又是崇祯陛下登基后紧盯的第一件大事。为此,朝廷上九千岁魏公公、内阁阁老们以及兵、户、工等三部尚书,都对现在的宁锦地区盯得很紧。而更重要的,是宁远城内现在还有直通崇祯陛下的眼线存在。
如此多的大佬紧盯着宁远,你祖大寿还敢玩这种临阵闹饷的伎俩,你祖大寿是当真认为朝廷就离不开你、离不开关宁军了吗?
简直是不知死活!
“祖大寿,”袁崇焕面沉似水,脸上再无一丝笑意:“祖大寿,本抚不管你有多难,本抚也不管你有多苦。明日,本抚定要看到援锦精骑出城。你若做不到,那就回家养老去吧?”
养老?
祖大寿浑身一震,他今年还未过三十,袁崇焕这话的可是异常扎心了。
看看祖大寿已皱成苦瓜一样的嘴脸,袁崇焕又稍稍放缓零语气:“大寿,大战一起,锦州必须救援,这是陛下和朝廷早已定好的方针。现在战事已起,若我等再拖延下去,一旦让陛下和朝廷认定我等是在畏战、避战,即便锦州不失,我等将来那也是有过无功啊。”
嘴上劝,袁崇焕心中已经拿定主意。这好话他就再这一遍,若是祖大寿还是无动于衷,那他也就只能放弃这个没脑子的蠢货了。
这个,要不,明派何可纲率中军骑卒跑一趟锦州吧?总不能在祖大寿这一棵树上吊死呵。
眉头紧皱,不理祖大寿的反应,袁崇焕心中开始有了新的打算。
心中一紧,祖大寿被袁崇焕的话吓了一大跳。他真没想到,他常规的抱怨,袁崇焕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关宁军与大明其他的军队一样,现在都是募兵和卫所兵两种军制并校卫所兵其实就是为他们屯田的农奴,而战兵基本都是以募兵为主。
募兵,顾名思义就是花钱招募的士卒。但多年以来,克扣军饷早已成为明军惯例,就连大名鼎鼎戚家军都从未拿过足额的军饷,就更不用大明其他军队了。
不过,明军的士卒也不是傻子。平常欠饷,无权无势的兵们也就忍了。但到了战时,到了这需要士卒卖命之时,你再想继续欠饷那可就绝对不行了。所以,每逢战时按明军惯例,不光要给士卒补齐欠饷,往往还要给士卒发双饷才校
另外,临阵调动风险颇大,士卒一般还会要求发放补偿的银子,这就是所谓的开拔银。
战时饷、开拔银,这些陋规其实就是士卒临战要把最后一份卖命钱拿到手中的意思。毕竟,对军头们克扣军饷,兵们平常也实在没有制约的办法。也只有在这临阵之时,军头们最害怕引发军中暴『乱』之时,兵们才有拿回自己部分欠饷的机会。
士卒的这种要求,对祖大寿这种军头来,他们当然难以承受。不别的,单只所谓的欠饷,若要让军头们补齐,军头们也肯定是大亏、特亏的。要知道,军头们从兵部拿到的拨款,本就因所谓的漂没,而从未拿过足额。
当然,军头们吃空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样,战时士卒闹饷,军头们就向朝廷大肆抱怨,借军情『逼』朝廷负担这些战时饷、开拔银等额外开支,也就成为了大明惯例。
祖大寿来袁崇焕面前抱怨,这是军头们最正常不过的反应。不抱怨,难道让他们拿自己的钱去给士卒发饷?
常规抱怨而已,祖大寿怎么也没想到袁崇焕会有如此反应。
见袁崇焕的脸真正沉下来了,祖大寿忙一叠声的应道:“抚台大人,抚台大人勿恼。抚台大人所命,卑职必当遵从。何须明日,今日卑职就派家将出城。”
偷眼观察下袁崇焕脸『色』,祖大寿又愁眉苦脸的道:“抚台大人,出援锦州,卑职可先派家将出城应急,但这战时饷和开拔银,无论如何还请抚台大人要尽快拨下才是。”
听到祖大寿答应派兵出城,袁崇焕眉头微松,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训道:“大寿,你早就该这么想。陛下眼前,你还不知好好表现,你这…”
强把已到嘴边的几个字咽下,袁崇焕又紧盯着祖大寿吩咐:“我精骑既然出城援锦,那就一定要大张旗鼓。明白吗?一定要大张旗鼓,让全城都知道。”
听到大张旗鼓四字,祖大寿总算明白了袁崇焕的意思。他立马精神抖擞的大声应道:“多谢抚台大茹拨,卑职这就去安排。卑职一定会让全城所有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