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夜过后不久,1937年的凌晨钟声,也随之在整个世界接连响彻了起来。
钟山龙盘,洪石虎踞,距离中欧迢迢万里的东方金陵古都,此时正是一片华灯初上,纸醉金迷的热闹场景。绚丽的霓虹灯在广告牌周围不断变幻着亮度和色彩,将旁边流檐精巧、棚瓦砌叠的木质建筑映得历历清明;青石板的街道上人流涌动,车夫奔跑,偶有一辆黑色轿车鸣笛过市,引得身着长褂的民众们惊羡交集。
位于市中心的精英住宅区里,一名身形高瘦的老者正坐在台灯前凝望着桌上的文件。他年龄大概将近六旬,碧眼钩鼻的外观完全符合日耳曼人的相貌,而最令人瞩目的,便属其身上的那套德意志陆军将官制服了。如果有谁能翻开德国国防军的任职档案,便会发现此时只有一名将领在远东服役!
现年58岁的亚历山大?冯?法肯豪森,出生于德国的贵族军事世家;凭借他在世界大战中的出色表现、和过硬的专业素质,即便是在仅被允许保有10万陆军的共和国时期,法肯豪森也同样在军队中晋升不断,平步青云。1932年,由于无力竞争陆军中仅有的3个上将,法肯豪森只得根据协约国强加在德国之上的军官服役条例从军队中退役。然而在其老上司西克特的介绍下,正值年富力强之龄的法肯豪森,很快就找到了发挥自己光热的全新舞台:体恙多病的前者已经没有精力来胜任南京政府军事总顾问的职务,法肯豪森便于1935年初接替了他的存在。
尽管法肯豪森没能像之前西克特来华时那样,成为整个中央军中地位仅次于蒋的超然存在,但他的认真严谨和忠于职守,却仍是得到了蒋的高度信任,并得以如西克特那般继续执掌从部队编组、防御构建,到武器采购、人员训练等全部的顾问权力。在他为期一年半的努力下,南京中央军已经有20个师完成了整训,其中包括教导总队在内的3个师得到了完整的德式装备。尽管以德国陆军的标准来看,这些部队中除了教导总队之外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残次品。但在山中无老虎的东亚地区,这些经过整训的中央师却已经是南京政府的砥柱核心!
“将军,刚刚从柏林政府发来了一封电报。”年轻的副官走进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将手中电文递到对方跟前说道。根据法肯豪森的指令。来自柏林政府或是国防军总部的电报,均可不必敲门提醒、而是直接拿到他的面前。法肯豪森挑了挑眉,目光随即移到了副官递来的电报纸页上;过不多时,他双目中就陡然绽放出明亮惊喜的光芒,以至于他又扶了扶眼镜。将全文又重新仔细地阅读了一遍。
“******?布罗姆?”看到电文落款处的那个陌生的姓名,法肯豪森不由得愣了一愣;然而很快的,他就从疑惑中反应了过来,脸上重新露出了喜悦振奋的笑容。四个月前,元首新委任了一名部长掌管国内的生产,由于自己长年在远隔万里的国外工作,竟险些连内阁中的关键人物都忘记了。兴奋的法肯豪森抓起桌上的电话听筒,当即拨通了德国驻南京大使馆的电话,经过与大使陶德曼的一番交流,法肯豪森登时对手中的电报内容进行了完整的确认。
“凯伊。请去准备汽车,我现在要去总统府。”法肯豪森扭灭了桌上的台灯,起身对副官说道。眼见法肯豪森的双眸中闪动着明锐的光芒,被唤作凯伊的副官凛然称是,尽管对方没有向他透露只言片语,但通过其之前阅读电报时与平常完全不同的表现,他已经能感觉到将会有难得的好运要发生。
高官显贵居住的精英区,比起城市的其他部位少了太多的市侩和喧闹之意;十分钟后,露露小脸的法肯豪森就连人带车一路进入了总统府,并在目标建筑跟前停了下来。守卫的士兵同样没有对这位异国将领有任何的拦阻。经过不到一分钟的等待通报,法肯豪森已然走上小楼,并推开了那间熟悉无比的紫木房门。
宽阔的房间装饰得并不奢靡,但却别有一股大气堂皇的韵律。那名身材颇高的中年光头,此时就站在房间中央等候客人的来临。法肯豪森在一丝不苟的敬礼间,只觉得对方的容颜的确是比上个月多了几分阴翳和憔悴,看来那场刚刚结束的“兵谏”,无疑是让这位刚过49岁的国家领袖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和打击。
“尊敬的委员长先生,我带来了德意志政府对贵国的新年贺礼。”面对光头期待问询的目光。法肯豪森依旧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拐弯抹角的道出了自己的来意。随同进入的翻译站在二人之间,很快就将法肯豪森的话语译成光头所最熟悉的江浙方言:“德意志政府真诚的希望,能在当前的基础上进一步加深同贵国的军售合作。从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