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这样不会错了!”霍兰中将的心底登时一亮。他顿了顿,像是分析、又像是在潜意识中说服自己似的再度开口道:“埃克塞特、约克、暴怒等军舰虽然不幸沉没,但她们的奋勇作战却也让德国战舰遭到重挫;在苟延残喘了一段时间之后,几艘万恶的德国战舰终于在返航的途中相继损失掉。而德国人畏惧于皇家海军官兵的勇敢,唯恐自己剩下不多的船只也遭到同样的覆灭命运,于是便仓惶逃回国内——就像他们当年在日德兰海战的后半场做的那样。”
“这波不亏,不亏了哇……”听得司令官的话语,航海舰桥内的其余参谋们纷纷相顾点头,脸上也都露出了混合着轻松而又遗憾的复杂之情。自从开战以来,英国海军就接连遭到大败,官兵的士气也直落谷底;此番虽然没能抓到德国航母主力,但如果能确认其中1艘航母沉没,也算是为之前在斯卡帕湾沉没的战舰报了一箭之仇。虽然英国海军当前面临的形势依旧极为严峻,但总算是在触底之后得到了些许回升——至少德国航母退出了大西洋,此前一整片海域内的商船都惶惶不可终日的局面,终于等到了暂时的改善。
“可是,我们就这样根据零碎的侦察报告来推测战果真的好么?”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在众人耳畔响起。刹那间,航海指挥塔内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以霍兰为首的军官们表情倏然变幻,似尴尬、似羞愧、似恼怒、又似怨恨。他们焉能不知刚才的那番话语是相当牵强的臆断?然而在当前己方主力舰队对敌人追之不及、反倒被德国人顺手击沉了2艘新锐驱逐舰的情况下,英国舰队也只能用这个还算勉强靠谱的推论,来维持那最后一点的战斗士气了。
现在,除了霍兰指挥的这支舰队之外,整个英国海军乃至大不列颠,都需要一场胜利来鼓舞人心,哪怕这只是一个空中蜃景。而在这个所有人的潜意识里都希望把头埋进沙子里当鸵鸟的时刻,却偏偏还有不识时务的人要大声疾呼的把所有人都叫醒,这不是和大家伙过不去又是什么?
眼见霍兰的面色已经有变青的趋势,杰罗姆上校狠狠瞪了那名冒失的年轻参谋一眼,低声怒喝道:“中尉你才当了几年海军,又懂得什么?如果你再不专注本职工作,而偏要对司令官的决定质疑干预的话,你也就不用再继续干下去了!”那名多嘴的年轻参谋登时噤若寒蝉,眸光再不敢往两位高级军官处看上一眼。
霍兰深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恼恨神情逐渐消退了下去。毕竟他是中将级人物,不能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领域和一名中尉进行计较。沉吟半晌,霍兰缓缓开口道:“我们已经追不上那支德国舰队了。传令实施b号撤退计划,舰队即刻减速返航。现在不列颠的油料储备也不多了,我们这些战舰能够节省一些就少用一些吧。”
夕阳斜垂,晚霞如枫叶火红。另一边的德国舰队全速疾驰,到傍晚时分已经抵达了挪威半岛的最南角。此处已经完全处在了德国北海舰队的作战半径之内,自开战伊始起就没有英国战舰涉足过这片水域。而威廉港基地就在其南方偏东的260海里开外,半天时间已经足够德国舰队驶入那片熟悉的港湾。
“传令,舰队减速至24节。同时向柏林海军部发报,我方将于明日早晨8时返航。”伯梅努力用平静的声音开口,不过他的脸上却已经写满了喜悦的笑意。现在舰队已经驶入了安全水域,是该向统帅部报告归期的时候了。此外,伯梅也有一点小小的心思在里面:此番远洋舰队取得了震惊世界的战绩,国内势必会举行盛大的欢迎仪式,自己提前向国内打招呼,无疑有利于各种工作的展开。虽说闷声发大财乃是至为精髓的人生经验,但适当的高调却也是德国海军彻底洗刷掉昔年不战自沉的耻辱,同时唤起官兵们心中荣誉感的绝对必要的行为。
不远处开外,方彦同样面露轻松之色:这支航母舰队凝聚了他的海量心血,如今得以顺利返航,也算是这次出海作战的一个理想的结局了。虽然方彦内心深处并不希望这支舰队这么早就返回母港,以至于将破交的压力全部丢给了力量有限的袖珍战巡和潜艇部队,但他本人却非常有必要在这个时间段身临德国本土,如此才能更有利地展开下一步的布局行动。此外,方彦也真的有些想念妻女家人了。他们都是方彦在这条世界线中最珍视的羁绊和寄托,也只有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方彦才能切实感受到自己是当前这个位面中的真正一员。
“约纳斯,你觉得我们与英法的这场战争还会打多久?”过了半晌,伯梅忽然转过头来,向方彦出言询问道。在伯梅心中,眼前的这名青年从来就不是普通的中校军官;他所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