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瞠目结舌的事实,宣告了他这颗璀璨新星的冉冉升起。或许方彦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今天的他已经进入了国防军最顶尖那一撮人的俱乐部:方彦在军事领域表达的任何态度,都再不会被那些老牌高级将领所忽略。
面对众人的注视,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的方彦神情平肃,道:“奥斯陆并不适合我军在第一时间发起海上登陆。它的地形与汉堡相似,通过一条长逾90公里、最窄处只有1.2公里的狭长水道与外海相连。这意味着即便是我军战舰以30节的高速实施突进,也需要近2个小时才能从入海口抵达奥斯陆码头。”
“如果我军战舰贸然闯入这条狭窄的峡湾,其面临的风险将是极为惊人的。据我所知,挪威人不仅在峡湾的入海口建设有283毫米重型岸防炮,而且还部署了岸基鱼雷发射器;只要这些守军处于正常状态,都将对我军战舰实施炮火和鱼雷的双重覆盖。”看着神色骤变的雷德尔,方彦缓缓说道,“因此,我提议陆航先在奥斯陆实施空降,拔除挪威人的这些岸防力量。否则不仅作战任务会宣告破产,满载陆军士兵的战舰更极有可能发生灾难性的海难。”
在另一个时空的挪威战役中,德军击溃这个北欧小国可谓是摧枯拉朽,然而他们唯一的重大失利,正是栽在奥斯陆的岸防守军上。崭新的重巡洋舰布吕歇尔号在突破峡湾的途中,遭到挪威守军重型岸炮和鱼雷的猛烈攻击;无从躲避的她很快就遭到致命重创,当场引发弹药库殉爆,舰上1600余名官兵只有极少数幸存。
旗舰被击沉的德国舰队,只能带着2千名登陆士兵掉头跑路,进攻彻底宣告破产。接到败讯的雷德尔心疼得仿佛在他身上剜肉。最后,德国还是靠空降兵才夺取了这座难缠的城市。然而到那时,包括挪威国王哈康七世在内的王室和政府成员,早就携卷中央银行的财富跑了个干净,只给德军留了一座毫无价值的空城。
此番,无论是出于何种考虑,方彦都要竭力避免历史时空的失利再度上演。奥斯陆能用伞兵夺取就不要再派出运兵军舰,如果伞兵力量不足,也至少应该先把守卫峡湾的岸炮和鱼雷发射阵地给端掉。说实在的,方彦都不明白另一个位面的德国海军为什么会选择强冲奥斯陆:即便挪威人再怎么防守松懈,将宝贵的大型舰船投入到几乎无法规避机动的狭窄水域里,本身都是犯罪的行为。1915年英法联合舰队进攻达达尼尔海峡的折戟,难道还不足以让作战部的那帮人引以为戒么?
听得方彦的话语,神情紧张的陆军上将法尔肯霍斯特蓦地将目光投向上首的雷德尔和弗里克。弗里克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瞟了一眼主位上的雷德尔,欲言又止。这个进攻奥斯陆的计划,很大程度上是基于雷德尔给他提供的情报:挪威人吉斯林此刻正在其祖国上下奔走,联络军队义士准备向德军倒戈投诚。这其中就包括卫戍奥斯陆峡湾的部队。
不过,虽然雷德尔对吉斯林的态度信任有加,给了弗里克相当充足的信心,但如果单就这个进攻计划本身而论,把规避重大风险的希望寄托在那个内奸的成功之上,的确有些过于托大了。
“对奥斯陆的进攻计划,我认为应当采纳布罗姆将军的意见。它应当被制定的再谨慎一些。”雷德尔缓缓开口,为颇有些下不来台的弗里克提供了一个缓坡。弗里克随即心怀感激地接过了话头,并把问题的焦点成功转移到了陆航司令施佩尔身上。面对海陆两方人员的双重注视,明白其中利害的施佩勒正色应承了下来。如果兵力存在不够,陆航还可以从平静的西线进行抽调。
方彦点了点头,目光又恢复了之前的从容。自己能够定向解决的问题目前就只有这一个,至于之后可能到来的舰队交锋,就只能靠情报博弈、和现场指挥官的见招拆招。对于此时的英国海军还会不会对德国入侵挪威进行反制的问题,方彦已经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不过对于手握战场主动权的德国海军而言,他们出击与否都已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