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彦徐徐睁开眼睛,映入瞳间的是米黄色的天花板壁。=和煦的阳光从窗户洒落进来,既温暖又不感到任何刺眼。少顷,他对身体的控制感觉逐渐恢复,紧接而来的是多处骨断肉撕的剧痛,猝然刺激之下,方彦忍不住出了声痛呼。
“啊,亲爱的你醒了!”个娇柔的颤音忽然在方彦耳畔响起。片刻后,方彦眼前就出现了张惊喜至极的俏脸,正是妻子西尔维娅。然而与平常的清丽娇艳不同,此时西尔维娅显得消瘦而憔悴,那双翠绿的明媚星瞳呈现出兔子般的通红,雪白脸颊上泪痕犹在,也不知是哭了多少回。
见到这番情景,方彦心中像是被石块堵住了,愧疚、温暖、感动、怜惜……想要轻抚她的长温言安慰,手臂却如同灌了铅,沉重的怎么都抬不起来。方彦这才现自己竟然全身都是伤,几乎使不出点力气,别说是下床走路,就连坐起身来背靠床头,现在对他来说都成为了种奢求。
“对了西薇,我这是在哪?从我昏迷到现在过了几天,又生了什么事情?”方彦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异,声音有些干涩地出言道。在方彦的记忆中,最近的幕是自己在希佩尔号航母上指挥防空战斗,现在自己竟然躺在了医院病房里,妻子也到了身边,这份巨大的反差让方彦迫切想要知道其间的经过。
“这里是柏林中心医院,从你昏迷到现在已经是第5天啦。”西尔维娅将杯温水递到方彦眼前,对方手臂上缠的大片绷带让她的心里又忍不住酸,“我听你的海军同僚说,你当时所在的航母司令塔被炸弹直接命中,除了你和另外两个人幸存之外,其余的人当场就丧命了。即便是这样,当时你的情况也非常危险,海军用了艘驱逐舰将你就近送到卑尔根岸上,让6地医院做全面的救护。”
说到这里,西尔维娅灵眸中露出如信徒般感激的神色,道:“亲爱的,等你恢复之后,真的应该好好感谢和报答元。在他得知你重伤垂危的消息后,立即命令鲍曼召集柏林最好的医疗专家,只用了6个小时就连同抢救设备在内抵达了你的床头。要知道,柏林与卑尔根的直线距离达11oo千米,运输机单程都要飞4个半小时!如果不是这些医疗专家的及时抢救,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方彦怔怔喝下清凉的净水,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涛。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今天苏醒的背后竟有如此惊人的周折:为了挽救自己的性命,希特勒可谓是不惜成本、不计影响,使用最直接激烈的方法去做这件事。从医院里直接把人从正常工作中“请”走,并立即飞至枪声依旧密集的挪威线战区,这其中所要面临的巨大困难和代价,方彦完全能够了解想象!
想到这里,方彦心里顿时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复杂难言。直以来,出于前世根深蒂固的思维偏见,方彦始终只把自己和希特勒的私人关系视为晋升之资、以及实现自身想法的有效途径,却从未将后者当作真正的朋友。然而现在,方彦才觉希特勒对自己的重视与爱护竟是这般深厚。即便方彦知道,这份关心中的很大部分是看重自己这个在海军内部的楔子身份,但希特勒能为自己的安危做到这个地步,绝对包含着浓重的对老友与革命同志的诚挚关护!
西尔维娅努力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再度说道:“等到你在卑尔根脱离临床危险之后,元又派飞机把你接回柏林,在中心医院里用最好的设备和药品做了弹片取出手术。这件事我都没敢告诉小爱丽丝,只能骗她说我这几天去了外地演出。她要是知道你受了重伤,绝对会不顾切闯到医院来陪你的!”
“对不起,西薇,我让你们担心了。”方彦充满歉疚地低声说道。在去年战役爆之后不久,他曾经信誓旦旦的向西尔维娅保证自己定不会有事,然而几个月后,方彦却被调到了脆皮航母希佩尔号,并在战斗中遭到了敌方炸弹的无差别杀伤。尽管方彦自己早已做好了战场上刀枪无眼的心理准备,但对于自己的妻女家人来说却无疑是痛苦的煎熬;谁又能保证,身处战场的某人就定会被死神推出地狱大门?
“哎,我差点把最重要的事都忘了。莫雷尔医生说等你醒之后就立即通知他,我这就去请他对你再做次全面的检查。”四目凝望了会儿,西尔维娅终于想起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她轻轻落了个吻在方彦唇上,柔声道:“亲爱的,你要好好休息,我和孩子们都等着你快点回到我们身旁。”
几分钟后,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便带着好几名护士走了进来。方彦对上中年医生的目光,后者随即报以友好温和的笑容——莫雷尔当了希特勒7年多的私人医生,与方彦早已经有了点头的交情。在莫雷尔的指挥下,护士们